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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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著燒火棍,出了門,這個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村里人大部分都歇下,鄉下人節省電,滿村烏黑,就沒幾個亮燈的,天有點陰,月亮也不見人影,村子里的樹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中,幻化為了斑駁的黑色云塊。 冬麥提著燒火棍往前走,不過白擔心了,倒是沒碰到什么人,一路過去了自己家地頭上,只聽到流水汩汩的,卻不見沈烈,便有些納悶了,又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初夏的風一吹,四周圍的麥田發出聲響,已經躥高的玉米棵子更是發出稀里嘩啦的樹葉摩擦聲,這些聲音是如此清晰,在這沒有人煙的田地里,大晚上的,冬麥便有些怕了。 沈烈去哪了? 正想著,就聽到沈烈的聲音:“冬麥?” 冬麥看過去,卻見玉米地旁邊,悠閑地躺著一個人,正要坐起來,可不正是沈烈。 冬麥大喜,忙過去:“你可嚇到我了,原來躲這里!” 沈烈便笑了,拉著她一起坐在那舊席子上:“我這不是怕有人使壞,我就躺這里,萬一來了什么人,我躺在這里耳朵好,準能聽到。我還說黑燈瞎火的,是什么人過來,原來是你?!?/br> 冬麥剛才提心了一番,現在看到沈烈,心便安定下來了,她和他一起坐在破涼席上:“我這不是惦記著你嘛,怕有人給你使壞,才過來看看,想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br> 沈烈笑道:“他們不敢來了,孫紅霞被嚇回去了,林榮棠剛才在這里看澆水,現在也回去了?!?/br> 冬麥:“嚇回去?” 沈烈便將他挖出鼴鼠的事說了。 冬麥驚訝:“你怎么這么莽撞,萬一人家真流產了呢!” 沈烈:“誰知道她肚子里是誰的種,我就不信真是林榮棠的?!?/br> 其實他自己判斷著,大概率她肚子里就是空的,唱空城計的,她接近冬麥,很可能并不是要扒自己家澆水的溝渠,畢竟一個孕婦,干這種事有點犯不著。 但是這些,只是自己猜猜罷了,太匪夷所思,暫時也就沒提。 冬麥越發覺得這事捉摸不透:“你說林榮棠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烈便攬住她:“提他們做什么,咱都不用為他們費腦子,回頭就等著看戲好了?!?/br> 他今天這么一威脅,孫紅霞估計不敢找冬麥,回頭還不是找別人,王秀菊什么的,她隨便找誰,到時候就等著看熱鬧。 冬麥想想也是,也就不提了。 沈烈便領了冬麥,兩個人一起躺在破席子上,仰躺著望天,沒有月亮的夜晚,夜空仿佛無邊的濃墨,不經意間,可以在角落里發現幾只星星,散發著微弱的幽光,仔細看時,才會發現,夜幕并不是完全暗黑的,那黑色中其實隱隱透出深藍來。 冬麥偎依著沈烈,就這么并排躺在席子上,蛐蛐低低地鳴叫,玉米葉在風的吹動下窸窸窣窣,不過有了沈烈偎依著,冬麥并不會怕了。 仰望著上方,看著那沒有邊際的夜幕,她便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大,而自己和沈烈,渺小到仿佛不存在。 她忍不住靠近了沈烈一些,低聲說:“沈烈,你給我說說你在外面的事吧?!?/br> 沈烈單手攬著她的肩膀:“你想聽什么?” 冬麥:“隨便什么吧,就是想聽聽?!?/br> 沈烈沉默了一會,才笑了笑,道:“那些故事都不好玩,也不好聽,給你說好吃的吧?!?/br> 冬麥眼睛一亮:“好吃的?” 沈烈:“嗯,我們當時吃的壓縮餅干,味道挺不錯的,隨便吃幾塊,一天都不餓了,而且味道非常好,據說里面有糖,有全脂奶粉,還有葡萄糖什么的,口味還挺多的,有蔥油的,芝麻的,還有椰香的?!?/br> 沈烈笑著道:“我開始的時候,比較愛吃芝麻的,那個味道好。不過后來就受不了了,那個吃了真渴,高壓縮的,又甜得厲害,吃了就口渴,渴了就想喝水,但那個時候,前線缺水,缺到什么地步,我們最嚴重的時候,能正經喝幾口水,就是吃吃防瘧疾藥的時候,那個時候倒空了的水袋子都得趕緊拿起來舔舔,你說吃這個能好受嗎?” 冬麥想想:“那還挺難受的……” 沈烈:“何止是難受,有一些牙口不好的,吃半塊后,啃不下去了,不過我牙好,我能咬得動,你看老路,他牙口就不好,我還幫他咬過餅干?!?/br> 說到這里,沈烈笑了笑。 沈烈說的老路,自然是路奎軍,她知道他們是戰友,卻不知道他們原來還有這么深的交情。 冬麥想起他的牙白白的,笑起來像是在發光,便道:“你牙是挺好的?!?/br> 沈烈:“后來有一次深入敵人腹地,這種壓縮餅干斷了,我們才開始想了,想得要命,餓得要死,沒辦法,只好啃甘蔗?!?/br> 冬麥:“甘蔗倒是挺好吃的?!?/br> 沈烈嘆了口氣:“是啊,剛開始還覺得挺好吃,后來就不好吃了,只能勉強吃,最后硬著頭皮吃,等我啃了七天的甘蔗,看到甘蔗都想吐?!?/br> 冬麥聽他那語氣,忍不住笑出聲,笑過后,想想,又有些心疼他。 她輕翻了一個身,趴在他胸膛上:“這不是都過去了?!?/br>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偶爾會這樣揉自己腦袋,她心里挺喜歡的,現在她也這樣摸他頭發,竟然覺得手感不錯,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沈烈笑著捉住她的手,不讓她摸了,有力的胳膊輕箍在她后腰,纖弱的身子便被壓在了他雄健的胸膛上。 夏天,衣服穿得單薄,肌膚透過兩層衣服在緊貼著。 冬麥臉紅了,小聲嘀咕道:“在外面呢!” 沈烈耳語,聲音沉而?。骸胺判?,沒人來?!?/br> 潑墨一般的天幕籠罩在這片大地上,空曠的麥田,寂靜的村莊,好像一切都變成了遙遠的背景,夏風吹過時,寬大的玉米葉輕輕地掃過冬麥散落的發。 周圍并沒有什么聲響,連狗叫都不見一聲,側耳傾聽,只有莊稼細碎的葉聲,以及汩汩的水流聲。 就在這種幾近安靜的聲音中,他們之間的動靜,也就隱秘到幾乎聽不見。 只是偶爾間,曖昧的滋滋水聲,還是讓冬麥羞恥到臉紅,她也只能咬著牙,死死地咬著,不讓自己口齒間露出一點聲音了。 好在一切都很輕微,就像傾軋麥子的轉盤,輕輕地研磨,細致地交融,將一切的喜悅都磨得細碎而充盈,浸入到血脈中,酥麻了每一寸骨,無邊無際的暢快便猶如潮水一樣,將冬麥淹沒。 *********** 冬麥回去的時候,是沈烈送她回去的,反正街道上也沒什么人,他就那么攬著她細軟的腰,送到門前的時候,他低聲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回去先歇著,好好睡一覺?!?/br> 冬麥:“那你看著澆水的時候,自己也歇一會,明天還有事呢?!?/br> 沈烈:“放心,我心里有數?!?/br> 兩個人正說著話,旁邊的門開了,是林榮棠,他板著臉,挑著扁擔。 冬麥便收回目光,沖沈烈點個頭,進去院子,并牢牢地將門關上,上了門閂。 其實冬麥猜著,自己和沈烈說的話,估計林榮棠聽到了,而這么荒唐了一場后,自己的聲音又軟又沙,林榮棠可能也猜到了。 如果是別人,她怕是要羞恥臉紅了,但是面對林榮棠,她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那種你不行,我男人行,離開你后,我這日子過得多好,活該你氣死。 她剛才其實淡淡地瞥了林榮棠一眼,可以看到林榮棠臉上的灰敗,而林榮棠臉上的灰敗,正是她喜悅的來源。 按說那都是過去了,昔日受到的羞辱已經淡去,但是淺淡的痕跡總在那里,她并不是什么大度可以完全忘記的人。 很小心眼,就是想看他難受。 把自己日子過好,看他難受,那是順帶的報復,可以讓自己心情更好。 ************ 第二天一大早,冬麥就醒來了,愉快地哼著曲兒,去廚房忙活做飯,正忙著,外面便聽到用鐵環叩大門的聲音,她忙跑過去,是沈烈回來了。 她這才打開門閂,笑著說:“我一個人在家,心里不安生,就上了大門閂?!?/br> 沈烈:“確實應該上,小心點?!?/br> 其實不止是大門閂,他還想著,林榮棠家院子和自家院子有一道墻,如果在他們院子用梯子上了墻,攀著墻頭,是可以爬過來自己院子屋上的。 他回頭應該在那墻上弄一些啤酒瓶的碎玻璃屑,以防萬一。 雖說冬麥和林榮棠當夫妻的時候,林榮棠沒碰過她,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林榮棠看冬麥的那眼睛,估計在他心里,冬麥離婚了再婚了,也是他的女人,就沒在心里放下過。 他到底還是得防備著。 說話間,兩個人吃了飯,吃過飯后,沈烈想起也沒什么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公社吧?!?/br> 冬麥;“算了,你們談事,我湊跟前干嘛去?!?/br> 沈烈:“跟著去,就當陪我,再說王書記那里,還念叨你,或者我們談事,你過去公社里逛逛,買點什么?!?/br> 冬麥想想,自己在家也沒意思,便道:“好,那咱們一起去?!?/br> 到了公社,又遇上了陸靖安,相比于之前,這次陸靖安挺殷勤,見到他們笑了笑,態度平和地請他們進來,又問他們是不是找王書記,說王書記在開會,讓他們稍等一下。 沈烈淡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等一下就行?!?/br> 正說著話,王書記開完會了,恰好社辦企業的廠長老胡也在,王書記趕緊介紹了,老胡熱情地和沈烈握手,又和冬麥打招呼。 陸靖安從旁看著,禮貌地笑著,沒再吭聲。 進去辦公室的時候,沈烈回頭看了陸靖安一眼,總覺得這個陸靖安不太對勁,情緒變化有點突然。 從原來的狼狽,一下子成了現在的篤定,就好像手里捏住了什么,讓他老神在在地等著。 其實沈烈和陸靖安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只不過當時冬麥差點跟著陸靖安去看電影,想起那個時候撕掉電影票的酸澀,略有些對陸靖安不喜罷了。 當下并沒多想,徑自跟著王書記進了辦公室。 沈烈帶來了他改裝后梳絨機梳理出的羊絨,也帶了沒梳之前的下腳料,拿出來給王書記和老胡看,王書記不太懂,看到后只覺得確實不錯,老胡懂一些,拿著在陽光底下細細地看,看了一番:“如果能從下腳料中梳出這種絨,賣出去肯定能掙錢!” 王書記眼睛亮了:“意思是有門?” 老胡卻說:“如果是沈老弟自己單干,拼一把,肯定能掙錢,但是如果咱們社辦企業要上這種機子,那要考慮的就多了?!?/br> 沈烈聽到這話,明白他的意思,一時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胡倒是有些欽佩:“老胡同志,你是考慮到原料的來路,還有輸出羊絨的銷路嗎?” 老胡看向沈烈,點頭:“是,這都是問題??!畢竟咱們要上設備的話,就算是梳棉機改造的,也是不小的數目,上了機器后,機器運轉起來,總不能幾天就停了,得長期有活兒干,還得找到銷路,這都是問題?!?/br> 沈烈卻是早想過了:“原料方面,我查過了,目前我們能聯系到的幾個羊絨生產商,在生產過程中會持續出現這種羊絨下腳料,普遍價格是六七塊錢一公斤,這里面的利潤應該比較大,如果我們社辦企業上十臺機器,就算一直運轉不停,也應該能夠供應,當然了,我們還得考慮到,一旦開了這個頭,后面那些羊絨加工廠不賣給咱們了,或者有人和我們搶,那我們怎么辦?” 老胡沒想到沈烈正好說中了自己的心事,嘆了口氣:“可不是嘛!” 沈烈笑了:“這個倒是好解決,全國那么多羊絨生廠商,我們可以到處跑一跑,再說了這種下腳料,毛刷廠的羊毛下腳料,皮革廠用藥褪下來的,皮衣加工廠的碎毛皮,這些都是大戶,這里面都有羊絨,而我們改造的機器,只要適當調整軸距,加工這些都沒問題。據我所知道的,二十多年前唐山的那些精梳絨實驗,因為效果并不好,之后就沒嘗試過,就全國來說,用梳棉機改造梳絨機,以低廉的成本介入低端羊絨粗加工的,我們應該是頭一份,既然當了這頭一份,別人看到我們掙錢了再進來,我們也已經這些原料供應商那里占了先機?!?/br> 老胡沉思一番,之后看向王書記。 冬麥從旁安靜地坐著,她其實有些擔心,怕這事不成,如果不成,那不是白忙乎了。 她可以感覺到,老胡是那種很倔的人,他認為不成的事,絕對不會因為王書記這個“官”說的話而輕易更改。 這是一個要為自己的社辦企業負責的人。 而此時老胡肅著臉,皺著眉頭,看著仿佛并不認同。 王書記看老胡看自己,忙問:“老胡,你覺得怎么樣?” 老胡道:“走,去一趟松山村吧,看看沈老弟改造的機器?!?/br> 冬麥聽著,頓時明白,這是覺得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