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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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本來正好看到一只油蟲子趴在樹枝嫩芽上,正打算伸手去捏,就聽到他哥這么問。 她的手頓了下,之后利索地捉住油蟲子,放在了袋子里,之后才開口:“哥,你什么意思?” 江春耕手揣在褲兜里,一臉篤定:“有什么事,不要瞞著哥,哥還能不知道你?” 冬麥無奈了:“就是見過幾次,我被人家欺負了,正好遇上他,他幫我出頭?!?/br> 說著,她解釋道:“哥,其實沈烈這個人確實還可以,人家正義感足,可能這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江春耕:“我呸?!?/br> 冬麥:“哥你啥意思!” 江春耕:“冬麥,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還尿褲子時候哥就背著你,哥能看不出來你的心思?” 冬麥便臉紅了:“我啥心思?” 江春耕抬眼,看著自己meimei:“你是不是看上了沈烈那小子?” 冬麥一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哥你怎么這么說,瞎猜什么,怎么可能呢!” 江春耕:“是嗎?” 冬麥急得臉都紅了:“哥,你搞清楚,我是和人家公社里那個陸靖安看電影去,不是和沈烈看電影去,我肯定不可能看上他啊,他是林榮棠的鄰居,我閑的沒事看上他,那不是找事嗎?今天他確實幫了我,我也感激他,但是我和他,絕對不可能的!” 她說得信誓旦旦,江春耕不說話,看樣子是根本不信。 冬麥:“哥,沒有的事,你看陸靖安比沈烈好多了,長得也比他好看,沈烈就一土匪頭子樣!” 江春耕嘆了口氣:“那你說說,那個陸靖安到底啥情況,給哥細說說?!?/br> 這個時候天都暗下來了,冬麥也不捉蟲子了,她就坐在一旁田埂上,把和陸靖安認識的事說了,說了人家多白凈,說了人家中專畢業,讀過書的,說了人家在公社里上班,說了人家平時待人多和善。 冬麥最后說:“哥,我和這個陸靖安,也不一定成,反正鬧騰這一場,估計是沒戲了,但我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和沈烈有什么牽扯?!?/br> 江春耕看冬麥這么說,便不吭聲了,坐在那里,揪著旁邊的草,地里野草長得旺,二月蘭狗尾巴草密密麻麻地在腳底下。 冬麥:“沈烈不如人家白,沈烈就住林榮棠隔壁,沈烈當時還不幫咱們,你說能看上他嗎?” 江春耕無奈了,望著村子里暮色中升起的裊裊炊煙:“你??!” *************** 晚上冬麥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她想起最初見沈烈的時候。 那個時候剛過門沒多久,晨曦里,她提著桶去村后面倒,其實那天挺冷的,她只裹了一身翠花夾棉襖,頭發也沒怎么梳,她以為那個時候外面應該沒人。 誰知道沈烈就出現了。 他這個人乍一看像個土匪,仔細一看還是像個土匪,她當時確實嚇到了,況且他開口對她笑。 他笑的時候牙很白,但是張嘴的話就是調戲。 她當時差點大喊流氓。 再見到,他打理干凈了,頭發理了,胡子剃了,看著精神了許多,他長得一點不白凈,皮膚是太陽底下才有的麥色,笑的時候還好,不笑的時候看著太嚴肅,有些讓人害怕。 不過他真是好人,幫了自己很多。 她甚至想起來那一天晚上,那是自己最低落最難受的時候,他捉了兔子,自己說兔子可憐,他要放掉,自己又說放掉可惜,他被自己整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樣,只能把兔子遞給自己,讓自己處置。 后來他給自己錢的時候,專門挑最新的錢,他在自己難受的時候送上紅薯,在自己捉魚的時候跑來幫忙,在自己被孟家兩口子欺負的時候幫著出頭。 他說我以后不向著理,就向著你。 冬麥回想著這句話,她清楚地記得他說這話時候那低沉溫柔的聲線,那么愛笑的一個人,收斂了笑,認真嚴肅地看著自己。 冬麥心狂跳,臉上火燙,她抬起手,捂住了臉。 他是好人,那又怎么樣,她不可能和他搞對象的啊。 她當初離開松山村,是怎么被人家嘲笑的,現在怎么可能再回去? 沈烈怎么著都是林榮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和林榮棠離了,再嫁給沈烈,和林榮棠當鄰居? 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況且,她不能生孩子。 不能生孩子,這是一個關,她如果真嫁給沈烈,以后沈烈也會被人家嘲笑,林榮棠和王秀菊還不知道怎么笑話沈烈呢。 這日子能過好嗎? 冬麥臉紅心跳,心亂如麻,她不斷地想起沈烈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那眼神像是火信子,撩得她渾身發燙,她幾乎不敢直視,不敢去想。 最后她一咬牙,終于下定決心:“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我再嫁回去松山村,那不是找罪受?” 這么一想,她就決定了,她明天要去公社里一趟,再去見見陸靖安。 ************ 第二天一早,她就騎著車子過去了,過去公社的時候,公社里的人正陸續去上班,孟家兩口子正叫賣著豆腐腦。 冬麥有些失落,她也想賣東西,也想努力掙錢,不過昨天才出了林榮棠的事,她怕公社里有人看到她認出來,她還是得躲幾天,等人家忘了這事再出來。 她站在墻根底下爬山虎藤子旁邊,看著那邊一個七星瓢蟲正在葉子上亂爬,又看著別人一個個地走進公社里,最后她終于等到了陸靖安。 她走上去。 陸靖安一看到冬麥,猶豫了下,左右看了看,便將冬麥拉到了一旁:“你今天怎么不做買賣了?” 冬麥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但是見到這個,心便更涼了,便淡聲說:“歇一天?!?/br> 陸靖安:“那也好,昨天出了那樣的事,你歇歇也好?!?/br> 冬麥點頭:“對了,昨天實在對不住,我也沒想到他突然跑出來,白瞎了你的電影票?!?/br> 陸靖安忙道:“沒啥,沒啥?!?/br> 嘴上說著這個,他看著冬麥,其實心里挺糾結的。 當時林榮棠鬧騰了那么一場,陸靖安其實也傻了,他沒想到林榮棠竟然是冬麥的前夫,更沒想到冬麥竟然真得徹底不能生。 之前冬麥提過,他也為了這個難受過,可心里總是抱著一絲希望,那么好看的女人,比任何女人都女人,又軟又甜,怎么可能不能生,沒準就能生呢。 可林榮棠的話,讓他徹底死心了。 之后冬麥要拿著棍子去打林榮棠,他就有些驚訝,他心里的冬麥應該是單純淳樸好看,性子柔軟,笑起來甜甜的,她竟然那么兇? 雖然林榮棠是過分,可是這種事情,女人犯不著那么急著出面,可以找男人啊,自己當時在,冬麥可以找自己,犯不著一個女人這么出頭吧? 陸靖安便覺得,冬麥和他原本想的不一樣。 之后不少等著看電影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陸靖安考慮著自己是公社干部,如果太出頭露面影響不好,在勸住冬麥后,就趕緊往后站,躲到了人群里去了。 其實當時聽著四周圍說的那些話,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想想冬麥被人家這么說,挺難受的,他就想去追冬麥,找到冬麥安慰一番。 可走出兩步,再看,哪里還有冬麥的影子,他根本找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喊他,問他怎么在這里,又說我剛才看到你在勸架,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女的,就是那個長得挺好看不能生的女的。 陸靖安一愣,想都沒想搖頭,趕緊說不認識,就是看人家打架,他勸一勸。 那個同事就開始說閑話,說那女的長那么好看,怎么就不能生孩子,又說這種如果能生,還不是隨便嫁,保準能拿不少彩禮,但現在不能生,傻子才會愿意娶,不要彩禮白送都不能娶。 陸靖安的心里就一突突,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也不光是愛情這兩個字,還有許多別的,現在周圍不少人都知道冬麥不能生了,回頭傳揚出去,等以后他娶了冬麥,給單位認識的發喜糖,人家說你媳婦啥樣帶來我們看看或者說一起吃個飯,到時候人家一見,還不得說,你陸靖安怎么回事,竟然娶了一個不能生的。 到時候,他不就成了大家眼里的笑柄?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陸靖安昨晚也沒睡好,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誰知道一到了公社門口,他就看到了冬麥。 冬麥今天臉上有些蒼白,眼底也帶了紅血絲,顯然昨晚并沒睡好,可是這樣的她,反而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韻味,讓人看著心疼。 陸靖安怕別人看到自己和冬麥在一起,但是又舍不得冬麥。 當下便低聲說:“電影票沒啥,回頭我再買,買了電影票,咱今天再去看,好不好?” 冬麥望著陸靖安,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這讓冬麥有些恍惚。 她淡聲說:“謝謝你,不過還是算了,其實想想,我也不太愛看電影,我這一段不做買賣了,估計也不來公社里?!?/br> 冬麥的這些話,讓陸靖安有些意外。 如果冬麥眼巴巴纏上來,他可能就嚇到了,覺得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但是現在冬麥那言語中,明顯是退縮的意思,甚至眼里都冷下來,他心里更加不舍了。 他忙說:“冬麥,那過兩天呢?看你什么時候心情好了,我請你看電影,那個《廬山戀》過兩天還有,我聽說要放好幾天呢?!?/br> 冬麥卻不答話,她就那么望著陸靖安的眼睛。 陸靖安被她看得心一頓:“冬麥,怎么了?” 冬麥:“昨天,你直接回公社了是嗎?” 提起昨天,陸靖安有些心虛,掩飾地笑了笑:“我當時看你跑了,想著去追你,可你一溜煙不見了,我打算找你,正好有個同事過來找我,說是公社里有個急事,領導找,我沒辦法,只好先回來了,昨晚我擔心你,一夜都沒睡好,惦記著你。幸好今早看到你,我算是放心了?!?/br> 冬麥仰臉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我不能生的事,你也聽林榮棠重新說了,你還是會在意的吧?” 說完這個后,她清楚地看到,陸靖安眼中的糾結。 盡管一閃而過,但她看到了。 她便笑了。 她便覺得自己很是荒謬可笑,就因為被嫂子的話逼急了,所以忙不迭地想抓住一個稻草,但其實真得就是稻草而已,抓住了,最后還是噗通掉進河里去。 陸靖安看到了冬麥的笑,他便慌了:“冬麥,我不在意,我說了我不在意的啊,你不信我嗎?我如果在意,怎么可能和你談對象呢?” 冬麥:“嗯,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我其實對你沒什么意思,之前就是覺得你條件好,可以試試,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既然對你沒意思,也不能這么耽誤你,對不起,但我們還是算了吧?!?/br> 說完這個,她轉身就走。 陸靖安上前一步,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冬麥,你這是啥話?你之前都答應和我一起看電影了,現在說對我沒意思?我不信,我哪里不好,你心里肯定是喜歡我的?!?/br> 冬麥:“那好吧,我說實話,我這個人迷信,昨天我們去看電影,沒看成,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警示,意思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昨天找人算了一卦,發現咱們兩個八字相克,你如果和我在一起,肯定得倒霉,說不定連公社干部的鐵飯碗都保不住?!?/br> 陸靖安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這說的是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