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軟骨香) 第96節
她有親生的爹娘,有大哥二哥,也有愛的人,圓滿了。 相反張太太,反倒是做到了一個娘親能做的極致。 早在相國寺的時候,二人從不認識,她一見自己如故,宛如親生一般疼愛,仔細說起來,誰家能夠在陌生的時候,便接了人來府里住,只從這一點看,張太太從一開始,便是護著月容的。 等到后來,認親后,更是從沒有讓月容為難過。想要什么,只要張家有的,全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來,若是沒有,哪怕是在外面找了,也要親自送到月容面前。 便是月容是什么都不缺,柳家夫妻也是疼愛她長大,她仍舊是為張太太的大手筆而感到咂舌。 她略多看一眼的東西,隔日便送到院子里去。這樣的疼愛,若說是單純的彌補已經說不過去,更像是母親,想把過去十多年的時光找補回來。 這樣好的娘,可她是這樣不好的女兒。 李婆子聽到這席話都忍不住心酸,更何況張太太,當即抱住月容, “我的乖囡,這才是有血有rou的人啊,沒有這些,人和木頭有什么區別?” 哪怕是知道月容過的是什么日子,可聽她說起來,張太太仍舊是刺骨的疼,她的月容,原本不必受這些罪。 而李mama,也在聽到這些之后,悄悄聯系上了顧知山,姑娘難得說出這些,侯爺不能親自安慰,實在是不妥當! 作者有話要說: mua~ 第82章 、第 82 章 暮色漸深,?金烏依依不舍,在大地上揮灑余暉,房屋人影,?都被鍍上一層金粉,?京城來往的喧囂退去,?夜幕降臨。 唯獨一處是例外。 臨近婚期,顧知山自然是重視婚禮。好在王侯成親,早有定例。顧太后許是出于彌補的原因,?并沒有撒手不管,?反倒是親力親為,cao持起顧知山和月容婚宴的大小事宜。 顧知山再三推拒不成后,?迎著顧太后想要彌補的,?滿帶愧疚的眼神,說了句,?“你別累著就好?!?/br> 畢竟,?太后娘娘身體不好,?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一昧的靜養,?好像也沒有什么好轉,?若是籌備婚宴,?能讓她開心幾分,那就讓她折騰去吧。 雖然只有這一句,?顧太后也喜的和什么似的,籌備婚宴是其次,她的弟弟,?知道關心她的身體,這才是姐弟兩個關系中,最重大的突破。 顧知山自然不知,?自己一句話,便惹來顧太后心潮澎湃。他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在秋冬之交,能夠保證鎮遠大軍,在青州的供給。 青州可謂是兵家必爭之地,自打黃忠義身死,楚雄也沒了消息,韃子竟然不慌不亂,全然沒有一點兒要去做什么念頭。 顧知山指的是,君王和將軍久久不歸,韃子竟然沒有任何異動。 是蓄勢待發,準備重新攻擊京城,還是就此罷手,兩方歸于和平。 把賭注壓在后一種可能性的是傻子,顧知山自然不會這么做。他寧愿是相信,韃子得了消息,正準備大局進攻。 如果真的是這樣,利眸凝視大隨北部的遼闊疆土,今冬之前,和韃子必有一戰。 大隨和萬千將士,必須做好準備。 顧知山這么想,也是這么籌備。韓有糧自然是顧知山指哪里,他打哪里,侯爺說的話,從來都是實打實的完成。 這不,顧知山交代下去的軍糧采購不止如期完成,甚至,還備下棉花桐油等軍用物資,來往伏擊戰爭,少不得火把,木棍隨處可得,可桐油棉花用完了,補一次貨可要許久,要知道,青州地界寒冷,那個地方可不產棉花桐油。 顧知山看了單子,自然少不得夸獎他幾句,少不得論功行賞。 韓有糧憨厚的撓撓頭,“侯爺不怪罪我自作自張,已經是謝天謝地,我又怎么敢額外要賞賜?!?/br> 頓了頓,又開口,“侯爺若是真要賞賜,等今秋大戰,韓某自請為先鋒,殺他個片甲不留,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血恨??!” 顧知山拍了下他肩膀,“會的!我們必勝!九泉之下的青州百姓,也會看著咱們的?!?/br> 一時之間,眾人皆沉默不語。每年秋冬韃子犯邊,死在軍刀之下的百姓何止千萬,大片肥沃土地荒蕪,百姓流離失所,邊關安寧,百姓才會有安身立命之所。 軍需物資名單上呈到兵部,張大他恰巧輪值到兵部,又被張太傅叮囑,協助顧知山處理內務,見是肅毅侯府的人來送,拿過去仔細查看了,糧草物資倒也合適,只這棉花和桐油數量格外多,問道, “這些東西不值錢,路上也占地方,不方便運輸。用的到還好,若是用不上,等明年這個時候,只怕就不能用了?!?/br> 桐油不方便保存,棉花明年若是僵化受潮,也不能用了。這么算下來,騰出幾車來運輸糧食,也比裝桐油來的方便。 來人正是徐柱子,他娘是月容身邊的徐婆子,見著張大問話也不發怯,只道, “這是侯爺和威毅將軍兩個列出來的,奴才們奉命行事,若是不妥,大爺不如去問問侯爺?” 張大一聽,也是,他們做不得主,如果顧知山不點頭,也不至于列出這么多。 他索性找未來的妹夫討教幾句,若是真有這么多地方,存放糧食該多好,平白無故放些桐油棉花,實在是沒必要。 是以,夜色剛垂下來,顧知山手捏李mama傳來的信息,上面字跡讓他心疼。她竟然暗地里這么想,萬一不是張家的女兒,他竟能讓她做外室去! 半點兒都不信他! 顧知山一時說不出是該氣還是該笑,氣的是枉費他一番心意,這輩子從沒有用過的手段,都用到了月容身上。 可月容呢,二人關系如此親昵,她竟然還防著自己,竟是連半句心理話也不肯說。 若不是今日李mama傳話過來,只怕是到婚后,夫妻合葬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月容起過這樣的心思。 痛苦閉眼,顧知山回憶二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才嘲諷一笑,難怪月容不肯輕易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做下這等事情的是他,只怕,他也會覺得這人無恥。 新婚之夜被人毀去清白,那人甚至還想要奪她姓名。更別說日后相處中,顧知山幾乎是裹挾著月容的意識前進,從沒有停下來,問過她一句。 月容,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嗎? 顧知山突然腳底發寒,若是月容不愿意,他該如何? 就此放她走嗎?另外嫁給旁人,夫妻恩愛子孫滿堂。 只要一想到月容身邊的男人不是自己,顧知山渾身殺氣壓不住的往上冒,恨不能立即把不存在的某人灰飛煙滅。 沙場上真正見過人血的將士,自然不比尋常王侯,殺意蒸騰讓來回話的徐柱子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侯爺這是怎么了,瞧著怪嚇人的。 “滾進來!” 顧知山余光瞥見徐柱子在門后踟躕,要進不進的,冷眉呵斥他。 “爺...張大爺來了?!?/br> 徐柱子被這聲音嚇到,連滾帶爬,跌跌撞撞翻到顧知山腳前,磕頭回話。 “讓他進來?!?/br> 大舅哥要來。 顧知山閉上眼睛,斂去眼底殺意。 他還沒有問過月容是否心悅他人,不急,不急。 就是心里有人了,也沒什么。他能把她從黃忠義手中奪回來,自然也能把她心底那人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不過是費勁些罷了,不礙事的。 可便是如此自我安慰,仍然于事無補。他恨不能長了翅膀一樣,奔到月容身邊去。親口去問一問,她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張大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個模樣,平日里矜貴自持身份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像是突然失去魂魄,不知該做什么,整個人喪失生氣,透著一股煩躁不安。 顧知山這是怎么了? 張大疑惑萬分,二人見過禮,分了主賓坐下,剛要說些什么,便聽顧知山開口問道, “等下,你要回家嗎?” 不然呢? 張大被這句話問懵了,他不回家,要去哪里?難不成,今晚上要在侯府過夜? 便是他同意,他爹也不會同意,三令五申的要求,在朝堂之上要和顧知山保持距離。對方是權臣,而他們張家,不過是沒有依賴陛下親厚,才得了官職。 只等父親卸下太傅一職,他便是頂在朝堂上代表張家的人物,背后是恭王,絕不能親近權臣。 不過一瞬之間,張大便想了許多。反倒是顧知山,聽到肯定的回答,起身說道, “走吧?!?/br> 等等,不是。 張大緊隨顧知山起身,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他今日來侯府是和顧知山商量大事,不是把他請回張家的。 頓足,道, “侯爺,我今日...” “路上說?!?/br> 顧知山腳步不停就往前院走去,見二人出門,徐柱子早就機靈的備上馬車,他娘在姑娘哪里有幾分體面,他在侯爺這里可不能被常達幾個壓下去,給娘丟面子。 張大無奈,只得跟了過去。 及出了侯府大門,便見顧知山早就翻身上馬,疾馳往張家而去! 不過上馬的功夫,便早已消失在街道上。 不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怎么人就不見了。 張大揮舞馬鞭,追了過去。他本就是聰明的,到現在如何看不出,顧知山這是心中有事情,只怕還和他嫡親的meimei有關系,要不然,也不會著急忙慌的往張家去。 可meimei能有什么事情? 張大絞盡腦汁也沒有半點兒思路,他乖巧可愛的meimei不說有多好,那也是京中聞名的貴女。 下意識的忽略掉,名聲來源于被拐后,復又找回來這件事。 總之,出名的meimei是人見人人喜歡的。沒瞧見宮中的皇帝,只因太后娘娘一句話,“你好了,便帶你去瞧張姑娘?!?/br> 往日里不愛喝的藥湯日日不落下,便是有什么稀罕的,也早早的派人送到張家來給月容。 如果不是小皇帝年紀太小,張家人幾乎懷疑,小皇帝這是把meimei當成未來妻子一樣看待。 實在是送來的東西太過親昵,往好處想是親近meimei,可往壞處想,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伙子,你說說,他送定親的姑娘家避火圖,是幾個意思?? 不好?。?! 張大收回雜七雜八的心思,難不成,陛下送meimei避火圖這件事情被侯爺知道了? 他要去找meimei拿回避火圖,找陛下算賬去? 當今天子的性命可就在自己手中。 張大頓時覺得責任重大,揮舞小馬鞭,催促馬匹疾馳過去。若是明日陛下被侯爺圈禁了,那朝堂上可就有意思了。 原本黃家敗落以后,便有權臣對空缺的太傅之位虎視眈眈??善?,顧知山實在是權勢滔天,沒有一個官員,敢當著顧知山的面,主動說起這事。 也因為這個,先帝臨終前任命的顧命大臣,除了早就告老還鄉的兩位,眼下也只有父親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