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軟骨香) 第54節
熱,燙,還覺得陣陣發冷。 月容許久未曾這么難受,上次讓她如此折騰,還是在青州時,她被爹娘藏在地下,徐婆子緊緊護住她,外面,血流成河。 腥膻液體順著氣孔落入地窖,她連尖叫也發不出一句,恐懼,黑暗,以及不知什么時候會到來的死亡。 后來,顧知山掀開地窖門,朝她伸手,她才會順從被他拉起身。也因為這個,她才半順從被男人占了身子去,就為了快點償還救命之恩。 “娘…爹…” 可太難受了,月容眼淚順勢而下,她整個人被劈開一樣,他只顧自己盡興,他不心疼她。 呢喃出聲,高熱讓她失去力氣,幾乎不可聞。 張太太借機喂入一勺湯藥,見月容面色掙扎,一臉痛苦,知她極為難受,拿手帕擦去她眼淚,柔聲哄道, “好孩子,都過去了,都過去了?!?/br> 柔和音色緩解痛苦,張太太把月容眼淚擦干凈,又把錦被拉高,突然目光落在月容袖口,一封牛皮紙袋搖搖欲墜。 皺眉,拿了出來。薄薄兩張紙,打頭那張露出紅紅手印,抽開,上面三個大字和離書。 張太太沒看后面兩張,放回去略沉吟一下,再次看了月容一眼,見她睡著也面帶苦澀。 下定決心,也不去問為何張大和張二一個不來,吩咐陪嫁婆子, “拿我的帖子來,去請柳家太太來家里說話?!?/br> “柳家太太?” 陪嫁婆子一時愣住了,夫人平時來往的人家,滿打滿算,這京城中三品以上的大員,并沒有一個姓柳的。 徐婆子在一旁聽見,小聲提醒, “昔日青州知州柳道南之弟,如今吏部里行走的柳道北柳大人!” 陪嫁婆子這才明白,那柳家太太,怕不是今日他們太太帶回家的柳姑娘的嫡親嬸嬸。 感激朝徐婆子一笑,轉身親自讓婆子去請。 當朝一品,頂頂尊貴的張太傅夫人有請。柳二嬸幾乎按耐不住喜氣洋洋,笑著賞了那婆子一把銅錢,見后者不肯收,才悻悻然收回去,自去梳妝打扮。 好在,她那侄女兒發達了,也沒有忘記自己這個嬸娘。 衣裳布料是月容送的,釵環也是早年家里還發達時,攢下來的。 裝扮一番,倒也體面。 剛要出門,便見柳妍麗也穿著月容送來的粉綢裙子,頭發用頭油抿的烏黑,一根發絲也不亂,雖比不得月容千姿百媚,也算是青春活力。 大門口攔住柳二嬸,不肯讓她走, “我也要去給太傅夫人磕頭?!?/br> 作者有話要說: mua 第51章 、第51章 巍峨宮殿,?朱墻黛瓦,彰顯皇家氣象。 張太傅一路疾行,見鎮遠軍各個手持紅纓銀木倉,?目光堅毅有力,緊盯過往的每一個宮人。 似早就得到通知,?事權從急,?平日里不許策馬的內殿宮苑,而守門將士瞧見張太傅,推開大門迎他進去,?暢行無阻。 穿過側殿走廊,?闊步進了內殿。顧太后正跪在荷花佛字墊上閉目祈禱,口中念念有聲。 張太傅原想磕頭行禮,?顧太后一招手,?示意他去里間。 開闊內寢,?此刻格外忙碌。床榻高大,明黃帷帳交叉垂下,宮人太監屏氣凝神,?不敢發出響動。 尋常外面見不到一個的名醫大角,謹慎低頭交耳,聲音幾乎不可聞。 顧知山立于窗前,?看著窗外白玉欄桿,?龍首睚眥,威嚴莊重。 察覺張太傅進來,?顧知山半側身,拱手, “張太傅?!?/br> 張太傅顧不得歇息,氣息微微緩和了下, “侯爺,陛下可好?” 瞬間,顧知山臉上掛起嘲諷笑意,語氣涼薄,道, “好,怎么不好?” 陛下受傷另有蹊蹺。 張太傅瞬間了悟,見太醫們商量許久,似是也沒有決斷。 抬手,指了指廊外, “肅毅侯可否方便,咱們換地另做商討?!?/br> “不必!” 顧知山渾然不在意滿屋太醫目光,也不去避諱宮娥太監,氣急反笑,半點兒體面也不給皇帝留。 “咱們天子好深的計謀,黃太傅謀逆之事板上釘釘,他意圖包庇不成,竟然拿香爐砸傷自己,果真是越發有出息了?!?/br> 話到最后,嘲諷之意毫不掩飾,顯然是氣急。 香爐砸傷,張太傅心跳停了一下。凌煙閣香爐分不同尺寸,最大的兩米多寬,最小的置于香案上,也有三五斤重。 三五斤的香爐撞到腦袋上,陛下,怕是狀況真的不好。 果然,等張太傅了解完情況。白發蒼蒼太醫似是終于有了定論,上前拱手, “侯爺,太傅。陛下狀況不容樂觀,臣等保守估計,陛下只怕早也三五天,才能蘇醒?!?/br> 余下,是什么傷入頭顱,靜養之外,小心風疾之類的閑話。最后,太醫才說到正題, “因涉及陛下頭部,傷口又深,唯恐有疤痕,太醫奉上三個五個藥方,請侯爺和太傅抉擇?!?/br> 天子用的什么藥事關重大,張太傅見顧知山不接話茬,知他氣在頭上。 親自去外間請了顧太后來,選那些性溫滋補的藥材定下藥方。 等一切收拾妥當,太醫們要去熬藥,張太傅松了口氣。 有顧太后和肅毅侯坐鎮,哪怕陛下真有不測,想必也會有安排。 “哪位太醫擅長婦科?” 氣氛剛緩和一點,便聽見顧知山擰眉看向一眾太醫。 顧太后和張太傅不解,怎么好好的,問起婦孺之事來? 眾位太醫面面相覷,各個也都不接。其中一四旬上下太醫出面,拱手, “下官姓方,家學傳承皆是婦科?!?/br> 顧知山見他倒也生的儒雅端方,看起來目光清正,道, “張太傅家內眷身體不適,你往京中太傅府邸走一趟,務必盡心!” 他家內眷身體不適????! 張太傅險些跳腳,迎著顧知山質問目光,總算是想起來。 他家夫人,是把那柳家姑娘接回去來著,顧侯爺這是借機敲打自己呢。 “有勞方太醫?!?/br> 張太傅咽下將要出口的國罵,笑著朝方太醫拱手。 顧太后在一側瞧見二人機鋒,想起顧知山前來行宮原是有要事,月容,昨夜風雨受了寒氣。 因陛下這檔子事來的突然,竟是沒顧上。心底越發覺得對不住月容,顧太后擰眉,喊過一側張女官, “哀家記得,前陣子賞賜給月容的東西,被黃家扣下了?” “正是?!?/br> 張女官上前,道, “綾羅綢緞千余匹,另有兩座珊瑚,皆被黃二太太扣押?!?/br> “如此多次扣押御賜貢品,果真囂張至極!” 顧太后略一沉吟,朝顧知山和張太傅道, “還請張太傅您來做個見證,月容那孩子性格敦厚,黃家刻薄寡恩是其次,月容和那黃忠義并非良配。 幸虧他們衙門里未過婚書,又有黃家謀害柳家父母一事。 哀家做主,撤去柳黃二家婚事,張太傅,您瞧著可好?” 張太傅知這是太后為肅毅侯鋪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月容仍舊歸柳家,嫁娶各不相干。 “至于黃忠義…,”顧太后一時發了愁,面帶惋惜,和張太傅說話, “算起來他不過十七八,黃家這么些年所做惡事不一定知情,聽說也是位才華出眾的公子,實在是委屈了他?!?/br> “他昨日夜里連夜出逃,若黃家果然無事,他跑什么?可見謀逆之事屬實!” 顧知山聽見顧太后惋惜,莫名不爽。見方太醫廊下候著聽命,喊了常達過來, “你送方太醫過去,往后就在張家聽差?!?/br> 常達一路小跑,帶著方太醫急行出宮。顧太后瞧見,低嘆一聲。 她還想著給月容些黃家田產房屋做補償,還有柳道南,為國捐軀,偏被誣陷為叛國之罪,也該撫恤英魂才是。 樁樁件件都要準備,索性把這事情托付給張太傅,他原本就奉命徹查當年柳道南之死,后續交給他倒也妥當。 張太傅哪里敢接,黃家敗落實在是出乎意料,一夜之間被肅毅侯打的衰敗散落,天地良心,他不過聽大兒說,查到柳道南當年手書,至于其中內情,他是半點兒不知。 不過,想起月容和自己肖像的桃花眼,又見肅毅侯一側盤玩手中玉佩,蒼龍教子,先帝當年所賜。 他若不管,朝廷誰敢下手?嘆了下,接了這扁擔在肩膀,“臣自當盡心盡力,以求英魂早日安息?!?/br> 顧太后這才心神略松,看了眼一側的顧知山,見他目光沉沉的,不知思量什么,擺擺手, “你們自去忙活朝政,哀家這里守著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