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軟骨香) 第49節
黃忠義瞧見月容神態,捂住發疼的胸口。低低的喘息一聲, “娘子可相信前世今生?” 月容瞧不見他模樣,抿嘴沒有吭聲,黃忠義見月容低頭不言,嘲諷低笑一聲, “罷了,我說這些胡言亂語做甚! 娘子切勿記得,忠義并非黃家子嗣,黃大伯父無子,我那爹娘,也是不能生的。 先帝在時,早就防著黃家,注定要絕嗣的人家,怎么可能有我這樣的嫡孫!” 所以,他見娘子一面便入了心,是因為有前世姻緣在。和她有殺父之仇的是黃家,不是他。 只可惜,夫妻之間陰差陽錯,他現在連自己也保不得。 黃忠義目帶隱痛,打量了月容一番。見她模樣姣好,氣色并不虧空,略安慰了些。 她過的好就行,等他隱姓埋名,成就一番大業,來日自有夫妻團聚的時候。 初得秘辛,月容瞬間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 剛要說話,便見山下得得馬蹄聲聲而來,一路火把如龍,赫然是鎮遠軍,正在搜山。 身后,黃忠義急急拋下一句, “娘子,請務必等我!” 便忍痛大步往后山行去,他趁雨連夜出發,才能躲過這萬千追兵。 信息量巨大,月容彎腰撿了幾個葉子,便抱膝蓋發呆。 黃忠義深夜來告別意味著什么她一清二楚,雖對他沒有感情,新婚之夜也被男人把自己送人的舉動傷透了心。 既然無意于她,為何他現在對自己這般看重模樣。就好像前后是兩個人一般,實在是,讓人… 還有那六七顆夜明珠,黃二太太這樣的人便是有,也不會送到自己手里來,除了黃忠義,還能是哪個? 徐婆子見月容久撿樹葉不肯起身,唯恐她夜雨里待久了傷身體,撐傘上前,見姑娘環住膝蓋,一張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心疼壞了, “姑娘快跟我回去,不要這勞什子樹葉子,等明兒天晴了,老婆子我爬樹給姑娘摘葉子做書簽!” 月容搖頭,勉強撐起身子起身,見火龍越行越進,已經到了半山腰。 深吸一口氣,道, “侯爺來了,咱們再等會兒,一塊兒進去?!?/br> 就讓林mama誤認為敲門的是鎮遠軍,黃忠義來過這事兒,夫妻一場,若他所言為真,和自己一樣都是天涯淪落人,她何必毀了他。 就當是,全了僅剩的哪點夫妻緣分吧。 徐婆子敏感察覺姑娘情緒不對,可絲毫沒有異常啊。 撿樹葉做書簽,難不成,還撿出問題來了? 小心的包好月容撿的幾個葉子,徐婆子不顧大雨,大半雨傘都在月容頭頂。 正如姑娘所說,不過片刻,車馬凜凜,為首的勒馬,玄衣黑甲,如墨長發金冠束在腦后。 因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衣衫濕透,行動間肌rou勃發,荷爾蒙氣息十足,月容不過看了一眼,便慌忙躲開眼睛。 顧知山見月容在門外等侯,面容透出喜氣洋洋。 翻身下馬,扔了馬鞭給常達,闊步來到月容面前, “這么大的雨,怎么在外面等著?” 若是生病了怎么好?請醫問藥還好說,她身子骨難受,他也定然跟著不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 mua?明天見啦 第48章 、第48章 雨幕下,?四處皆是水氣。佳人一角小小羊角燈,暈上柔和光線。 許是因為冷,豆綠披風包裹的緊緊披在身后,?不漏出一寸肌膚。 不過,?顧知山皺眉,?察覺月容裙擺垂地,?沾染泥點。不動聲色朝路西看了一眼,?風疾雨大,梧桐樹下,?并沒有任何人影。 再去看月容,一張小臉白白凈凈,桃花眼低垂,?左右不敢直視自己。 忍住想要開口詢問的念頭,?顧知山斂下眸中深色,笑的溫和, “這么大的雨還在外面等我,姑娘辛苦?!?/br> 月容聞言抬頭,?見男人一身勁裝暴露于大雨之下,?身后,?是鐵騎森森,?因停頓時間久了,?火把漸漸熄滅,?暗沉夜色襲來,偶有雷電閃過,才知這山道上,有鐵甲衛士。 將士們和顧知山一樣,大雨淋濕衣服,?無遮無蔽。這是大隋的將士,為了她莫名其妙的心軟,遍尋一夜都可能沒有結果。 月容壓不住內疚情緒,回眸,見顧知山衣衫濕透,行動間肌rou紋理隱隱顯現。 抬手舉傘,遮住男人發頂,見后者瞬間眉深目冷,可遮不住的喜氣洋洋。 這男人情緒真是怪,早上離開前明明她提了句和黃家的婚約,便提腳走人,這會兒,又怎么這般態度? 想不明白他想法,也因方才從黃忠義口中得知那些,精神疲憊懶得細想。 顧知山瞧見,眸色略暗,喜氣去了幾分。接過月容手中木柄傘,觸手佳人不知淋了多久雨,手腕冰涼。 瞬間冷眉,長吸一口氣,壓下躁郁情緒。一掌攬住佳人細腰,為她遮風擋雨,看向徐婆子, “前頭帶路!” 對比男人英武身姿,月容纖細身量本就柔弱,風雨中更是不堪一擊。 等四合院大門關上,風雨中有將士上前,湊近韓有糧, “韓將軍,我們還搜嗎?” “搜你大爺的搜,沒瞧見侯爺親自審問小娘子去,我等多什么嘴?!?/br> 韓有糧轉頭罵了回去,再一次贊起侯爺英武聰明。 黃忠義用黃家余黨,歷年來藏金銀處等所有信息才換的身價性命,終身不得踏足大隋。 可憐那文弱書生,連個盤纏身份通牒也無,嘖嘖,也不知怎的才能逃出大隋江山。 轉身,韓有糧看向將士,“今日就此打住,明日早起卯時,隨我入京城?!?/br> 抄家!黃家余黨,侯爺吩咐可是要追查到底。 至于他,韓有糧看向后山。侯爺繞過黃忠義是不屑和他計較,他韓有糧不同,一夜淋雨奔波,他總得收點兒好處才是。 四合院內,因月容出來淋雨,林mama唯恐她受了風寒,早就吩咐婆子往小廚房燒了熱水,又有姜茶等驅寒湯飲備上。 隔著簾紗,見徐婆子打頭,侯爺帶著姑娘往西間來,唬了一跳,忙出門在廊下打了簾子。 兩人濕透衣裳,尤其是侯爺,全身上下連塊兒干的地方也無,拿手巾就要擦拭, “侯爺可要沐浴更衣,早就備好浴桶?!?/br> 顧知山避開林mama親近,見月容發尾滴水,裙角雖有他保護,可早就濕透,一點點沁濕青磚地面。 轉身直視她,面色仍舊是不見血色的白,指尖微微發抖,明顯是冷的。 可神色,顧知山瞬間不悅抿唇。仍舊是背脊挺直,也不知在堅持什么。 想起她那般出身,摸了摸懷中油紙包,顧知山先服了軟,轉身吩咐林mama, “先帶你們姑娘過去更衣,浴桶里放些驅寒的藥材。就按,就按早年母親給jiejie準備的來?!?/br> 是他的人了,他得讓著她些,對她好些。 林mama應了聲,親自下去準備。蒹葭端了熱姜茶,窺著侯爺和姑娘之間神態,怎么姑娘出來一趟,心思重重的。 侯爺倒是還好,就是,一直往姑娘身上瞧,好像,在等她做什么選擇一樣。 “侯爺,姑娘,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br> 一杯給顧知山,一杯給月容。 顧知山一飲而盡,辛辣入口,全身頓時熱意蒸騰。 見月容握住杯盞,半點兒不飲,瞥了蒹葭一眼, “把前陣子送的波斯絨毯拿來,另外去催下林mama,姑娘體弱,容不得她磨嘰!” 侯爺一眼便讓她冷意冒上全身,蒹葭只恨不能淋雨的是自己,拔腿就去準備東西。 月容捏緊茶盞,guntang姜茶刺的她指腹發紅,神智清醒。 腦中兩個畫面打架,一會兒是黃忠義樹下告別,一會兒是將士們全身濕透,淋在雨中。 一面是她沒來由生起的心軟,一邊是父親守衛了一生的大隋江山。 狀似不在意,撇了眼低首飲茶的男人。長眉入鬢,哪怕發髻濕透,也不損他半點兒英俊。 眉目深邃,看向自己時,眸中再無他人。 若是閨閣未嫁兒女,能得這樣的夫婿,她定是歡喜至極。 可如今,月容抿唇,這么些時日男人呵護,她自然感覺的到。到底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蒹葭去而復返,送來絨毯等嶄新衣物。見侯爺和姑娘無人說話,仍舊無聲退下。 室外磅礴雨聲,電閃雷鳴越發喧囂熱鬧。室內,二人相對而坐,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一個是耐心狩獵的狼,等獵物自投羅網。一個是滿心掙扎,終于,問出聲來, “侯爺帶著那些將士,可是要尋找什么? 要不要往后山去尋尋,說不定,會有所發現?!?/br> 不等顧知山回答,便自顧自的說出來。雨大夜深,她瞧不見黃忠義去處,聽腳步聲似是往后山而去。 這么大的林子,鎮遠軍又是朝廷精銳,定是能找出來。 顧知山連日來躁郁一掃而光,眉目都帶著歡喜,一雙眼睛泛著異樣光芒,月容不自覺扭開頭,不敢直視。 下一瞬,男人放下茶盞走到月容身側,半彎腰, “你見到黃忠義了,對不對?” 呼吸逼近,男人身上沉香味道竄進鼻翼,霸道沁入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