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人間無事人
“哎…”安幼厥無奈的看著她,她總是這樣,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如果現在要是離去的話,她也不會真的開心起來的。 “罷了,我與你一起回宮吧…”安幼厥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高晚悅,若是不能將她的愿望完成,怕是這一輩子都會覺得遺憾。 高晚悅高興的點了點頭,她的行動似乎終于得到了認可,由此而帶來的喜悅無處言說,處理桓鴆之外現在,又有了一個得力的幫手,自己開心的心情無法言說。 望著這即將亮去的天空,仿佛這鄴城很快就要變天了,肅然不知道現在宮里的情況是什么樣子的,她與安幼厥慢慢的走向齊皇宮,她既希望很快到,可以了解工作的動向,又不希望走到盡頭,回到皇宮就意味著,又要拼殺與勾心斗角,這樣的日子并不好過,就像是后面總有人在推著自己前進一樣。 “幼厥,你看這夜色,是不是很美,若是能這樣一直閑庭信步,該有多好?”她挽著安幼厥的胳膊,看著他袖口褶皺的衣衫,就這樣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因為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現在是自己的執念,所以本應自己承受著這份苦果。 “若是你愿意,我愿意陪著你這樣走著?!彼脑捳Z很是輕柔,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眼前的這個女子,自己完全不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只知道一點,就是她想完成的愿望自己都會盡力的為她達成,就像以前一樣。 “那就好?!备咄韾傋旖菕熘奈⑿?,安幼厥他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當初說的訣別的話也只是氣話而已,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像想要與自己訣別,因為橫在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可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他深邃的眼中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影,而自己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對其他人心動,不管他出于什么樣子的心情去搭救一切陌生人,只要是符合他的道義,就會出手相助,也從來不在意是違背了誰的命令,也正是這樣,他并不適合官場。 這朝野之中關系盤根錯雜,有時候自己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他可以不記仇但無法阻止別人會不會在某些時候,或者生死一瞬之間,對他暗下毒手,還是遠離這些紛紛擾擾的好。 回到皇宮之中已是第二天清晨,皇宮的大門打開,他們所做的也只能是是等著大門打開,一旦深夜宮門上鎖,除非有陛下的圣旨,否則誰也不敢門戶洞開,這就是宮中的規矩。 宮門大開的那一剎那,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著她會回來,高演領著王公公以及諸多的侍衛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而高演身后的就是高湛,他一定是將昨夜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高演,所以興師動眾的站在這里,如此看來,宮中已經都為他控制了,所以這些人也都會聽命予他,自己與安幼厥現在怕是不安全了, “小妹,怎么這樣一身狼狽的回來...”高演站在宮門之內,一身暗黑色的衣服,用銀線繡著各樣的花紋,在這初陽之下,光彩熠熠,雙手負在背后,仰起頭看著她,現在怕是終于可以一起洗刷之前的屈辱了, 陽光此刻竟會是這般溫暖的存在,照在他的臉上,顯得倍加光彩俊朗,他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在深夜里帶走母親的孩子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他的母親,深愛著自己的母親。 “小妹倒是先想問問,演兄長為何會在此?”他不是應該回到自己封地了嗎?現在出現在此處很不符合此情此景,也就是說有人違抗了陛下的圣旨,那這個人一定是死罪,無論是誰都要揪出來,挫敗他們的銳氣也是好的。 “本王來看望母后,只是見小妹并不在宮中,陛下又突然病重了,本王只好接管了這里的一切,也省的小妹辛勞,女子就在家里好好地相夫教子就好!” 高晚悅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他與高湛應該是說好了的,高湛派人將她擄走,高演就可以趁機溜入宮中,爭取到主導權,而宮里人向來是隨風倒,現在怕是沒有人會來為她出頭,或者聽從她的命令了,什么都成了一紙空談。 “小妹不過去看望駙馬,也不知半路是被何人擄走,幸得駙馬相救,才可以平安脫險!”說著高晚悅往宮門內走著,可她每走進一步,那些侍衛也會向她靠近一步,高晚悅皺著眉看著他們,很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們牽制, 她走著看著那些侍衛也是不落其后,前進絲毫不落其后,毫不畏懼的樣子,就像是視死如歸,可真正的勇士不應該就是最樣,將性命浪費在這樣毫無意義的宮廷變故之中! 那一雙半透明的銀灰色的眼睛,柔美朦朧,似有萬種風情,亦如煙雨過后的江南,那雙眼睛中現在帶著倔強與不甘心,她抬頭仰望,一朵濃厚的白云遮住了太陽,大地萬物頓時失色,這鄴城的天要變了,陰霾過去,大地迅速又被初陽籠罩著。 她望著遠處的安幼厥,有一種陌生而又遙遠的感覺,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與命運反抗到底,不該牽連到更多的人,在現在這片腳下的土地,又掩埋著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 這片土地是京畿,看似遍地黃金,華麗美好,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可誰又知這繁華背后的代價,都是踩著皚皚白骨,一步一步的走上來的人,哪個不是滿手沾滿了鮮血,踏著其他人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滾滾東逝水,一代又一代的人淹沒在歷史之中,結果什么都沒有剩下,所以能站在此地的,沒有幾個人是剛正不阿,可以潔凈到底的! 所以現在她要將這些不為人知,他們覺得早已為深深埋在土里的消息重新挖出來,將那些頑固的勢力連根拔起,高洋做不到的,那她來做!雖然眼前這幫著是背著殘害手足的罵名也要走下去,嘴角一下,問道:“演兄長,這是要做什么?阻攔小妹進宮的嗎?” “高晚悅,你既然已經嫁人了,就不要賴在宮里不走!”后面高湛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看著氣勢明顯是針對高晚悅的存在,一直就是看不慣她站在帝王的身邊,就像是看著眼中釘、rou中刺,看起來像是要動手的樣子, 高晚悅毫不害怕的站在那里,銀灰色的雙眼百無聊賴的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相信他可以做出什么幺蛾子來。 高湛走上前的腳步微微戰栗,止住了腳步在原地不動,低著頭自己的影子被一個更加的偉岸的影子所覆蓋住,高晚悅回過頭,看著安幼厥站在她的身后,高高的身影站在眼光下,閃爍著光輝。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她看著總是那樣的堅強,將所有的事情埋藏在心里,攔在自己身上,他的手臂有些酸麻護著她,怕太過用力弄疼她只能虛攬在懷,小心翼翼的愛護,雙手捧著盡管累但是卻害怕摔碎, 像是再向在場的所有人表明,這是他護著的人,任何人不能傷害她,他即使不說話,站在這里就足夠有威懾力的存在,不管身上是否有官職存在,他都是這齊國的威震天將軍,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足以震懾在場的這些侍衛。 高晚悅呆呆的望著他,她已經到這里近好幾年的光景,每次都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在是那個碌碌無為的小女孩,也已經成為人妻,而她想要的似乎什么都沒有得到過,也經歷過了生死,所以現在在這里已經拋棄了一切,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唯一高興的事情就是,還有人會在背后默默的守著自己。 “高湛,是陛下讓我居住在這宮里,是舍不得兄妹分離,而且陛下身體不濟,也是陛下讓我代理政事,一切都是都非小妹自愿,現在本宮與駙馬可以去看看陛下了嗎?” 說的時候,驕傲的揚起了頭,現在有人明確可以護著自己自己了,所以高晚悅一點都不害怕也不在意現在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盡管知道自己現在也狼狽,但一點也不會因為這樣的外表感到自卑,慢垂寬袖,自在逍遙,清靜恣閑的行走,那也是束縛她的枷鎖。 眾人紛紛的讓開一條路,高演也是不知所措,無疑問的是,這個女人確實是不好對付的存在,他負手而立,站得筆直,看這高晚悅走的原來越遠,慢慢的消失在宮道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高湛看著沒有任何舉動高演,不明所以的問道;“兄長,不派人跟著嗎?”若是讓她真的就這樣自由自在的在宮廷里行走仿佛真的會不妥,所以必須要采取行動,先她一步做出改變,才能真的不會受制于人,若是想上次一樣,不,沒有上次,這次就是真正的背水一戰了,一切勝負分曉,就在此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