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霜刃未曾試
現在的高晚悅靠在安幼厥的身旁,他們并不需用親自動手,就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不費吹灰之力。 “高晚悅,你真的以為這些人,能奈我何?”元怙收斂了笑容,臉色變得陰沉下來,拔出腰間的佩劍,一改往常溫文爾雅的形象,那一瞬間他便是狠絕的帝王,大敵當前,面無懼色,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只憑著這點人能殺死你?!陛p描淡寫的背過身不去關心那人的死活,與安幼厥轉身離去, “幼厥,現在的西河郡與若干年前你所見到相比,哪個更為慘烈?”現在這慘烈的景象,看著人觸目驚心,城中荒涼破敗,沒有一絲生機,甚至看不到一個人的存在, “不分伯仲?!辈还苓^了多少年都是一樣的,受苦的只是百姓而統治者永遠都不會為百姓著想,只是城門口的那個石碑仍在,這段歷史就不會被忘記, “這就是戰爭帶來的災難,無法避免,成為印記牢牢地刻在大地之上,更像是恥辱一樣,永遠無法泯滅?!睉馉幗o百姓帶來的災難是沉重的,無論是從哪個方面,和平從來都是百姓的愿望, “現在真的可以放心的走了嗎?”安幼厥回頭看著元怙與那些人打斗的不相上下,那些黑衣人不一定可以取勝, “放心,看他們的樣子如何能讓那個我放心,現在還是我們兩個人的安全比較重要,看他們的樣子再過一會兒就會占上風的,還是先離開的好?!闭f到底還是桓鴆安排的人不夠好,可還是不應該全部怪他, 對于這種劍客,一人之力,可殺十人,亦或可殺二十人...可是卻無法阻擋的了千軍萬馬,就像是花辰,為了救自己而喪命與宣城,對于這件事情,高晚悅也是耿耿于懷。 * “主公,是否追上去?”蘇放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且毫不留情,眼前的這些人,不管他們是誰派來的,只要是阻擋了他們的步伐,就毫不留情的抹殺掉, “罷了,先解決眼前的困境?!痹锏男闹惺謵琅?,沒想到她竟會比自己更加多想一步,而眼前的一切只想要盡早結束掉,他討厭血腥的味道,更討厭著溫熱的血液沾染到自身, “屬下遵命?!碧K放的嘴角帶著笑意,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后,更加大開殺戒,無所顧忌,只要將眼前的人全部放倒就好來了, “陛下,那我們是回大魏嗎?何不前去追趕,他們也跑不了多遠的!”那女子爭強好斗的性格,被人這樣的擺了一道,又如何能甘心,而且那所謂的齊國長公主與她的眼角眉梢有些相似, 這位溫文爾雅的陛下,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若是先前沒見過那位樂陽長公主,她怕是會一輩子就這樣就這樣安心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好,可是一向單純地她,也犯糊涂了,那些后宮嬪妃一個個嘲笑的嘴臉歷歷在目,或許她們說的是對的,自己的出身卑微,如何能高攀上陛下?不過是與她有著幾分相似的容貌, “葉姚...”元怙輕聲喚著那女子,“不必追了,回去吧?!彼^也不回的走向返程的路,其實,他心中清楚這一切都是借口,說什么要分出勝負,只不過是為了確認她是否還真的活著,,現在見到了,也就可以安心了, “主公,您看,這是?”蘇放再檢查地上的尸體,這些黑衣人每一個人都是啞巴,并不是因為他們不會說話,是有人將他們的舌頭都割去了,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而且耳后都有一個黑色的羽毛紋身很是精細,可以看到每一根絨毛,這紋身也隨著尸體漸漸冷去,顏色黯淡了下來,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是毒...”元怙輕嘆了一口氣,“這些人身上本來是有毒的,這印記是為了壓制體內的毒性,一旦死士身死,這印記就會消失,而這劇毒不會消失,甚至毀尸滅跡!”元怙用劍尖劃開他們的表層皮膚,黑色的血液滲透了出來,將這寶劍腐蝕掉,污血流露到他們的尸體上,也慢慢的全部腐蝕不見了,只留下一個黑色的印記, “沒想到這高晚悅也會用如此狠毒的辦法!”對于那個女人,一直是嗤之以鼻,既然只是一個女子,為何不屈服于自己的命運,卻妄圖改變,即使在這個世上,有很多的男子都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她又怎么能改變自己! “不,或許她并不知道!”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她或許并不知道事情,而她的身后一直有一雙無形的雙手,在推動者一切,而那個人又篤定了她不會知道,所以她可以狠下心來。 “那會是誰用這種手段?”蘇放很明顯對于剛才的事情一直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世間有這種高明的手段的又有幾人?藥與毒本來就是分不開的,有的時候這藥也是毒,劇毒也是醫人的藥!” “回去吧?!痹镩L長吁出一口氣,望著漸漸西沉的斜陽,有種無奈,這本就是場鬧劇,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的,一切與這天邊的云彩一樣,來去匆匆,也不曾留下一點痕跡。 “陛下,如果現在乘勝追擊,一定是可以追上的?!彼恢罏槭裁催@算無遺策的帝王竟會如此輕易放棄這個絕佳追趕的機會。 “姚兒,后宮不得干政,以后這危險的事情,朕還是少讓你參與吧?!陛p聲的對身后的女子說著,并沒有回頭看一眼。 “我不要?!比~姚委屈的表情看著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激動。 元怙回過頭看著她,居高臨下,沒有說話,眼神之中卻露出一點鄙夷,讓人看上去很是不害怕。 葉姚不再言語,心底一涼,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罷了,自己于他而言,只要做一個乖巧聽話的附屬品就好,不要有任何自己的思想。 而她仗著陛下的寵愛,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原不過只是一介寒微,現在雖然成了陛下的寵妃,但似乎她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 “主公…”蘇放在一旁打斷了,元怙的凝視,他能感受到此刻空氣中的冷漠,甚至比這天氣更加的寒冷,而他的心也未知心涼。 元怙收回自己的目光,依舊轉身往前走著漫無目的,他們二人跟在身后,或許從一開始錯的便是自己,雖然在容貌上有三四分相似,可終究不是她。 所以對于他的執拗,以及違抗自己的命令,就會感覺到厭惡,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贗品終歸是贗品,即使被他捧在掌心,用最高貴的綾羅綢緞裝扮著,依舊無法忘記她的出身。 鄴城,安府。 連夜趕路,早已身心疲憊,回到安府的時候已是深夜,大門緊閉,安幼厥走上前去敲門,可等了很久終不見有人開門。 “是否是今夜太晚了?我們明早再來吧?”安幼厥看著一臉疲憊的高晚悅,安慰道。 “時間太晚了嗎?我看是他們根本就不想開門!即使比現在時候更晚,我也回來了,為何此時沒有一人開門,幼厥,你之前回府也是如此的待遇嗎?”高晚悅本就狼狽的回來,一臉不悅如今這大門緊閉將他們拒之門外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 “未曾回來過…”他的語氣帶著惆悵,聲音有些哽咽,卻什么也說不出。 “這不是欺負人嗎!這里是你的家,你才是一家之主,何時輪到她們做主了,竟敢將你拒之門外!”高晚悅聽到之后,簡直就是要氣炸的樣子, “算了…或許是太晚都已經睡了!”安幼厥心里知道,也不愿意過多苛責。 “走,回公主府!”即使即使這樣他們還有地方可去,一點也不貪戀這里。 月色下,安幼厥的心緒低沉,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那里曾是生他長大的家,他從未離開過,可如今,總有一種喪家之犬的感覺,或許那里已經不再屬于他了,自己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個多余的人,在這個家中已經沒有人關心他了。 “幼厥,沒關系的,你還有我啊,我的便是你的!不過你放心,屬于你的東西我遲早要幫你奪回來!這安府也是一樣?!?/br> 在沒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玉樹臨風,可如今卻像什么樣子,總覺得心口很痛,他也只成為一個普通的宮門侍衛,也不再是威風凌凌的威震天將軍,如今導演連自己的家也不能回了。 “晚晚,你可知道,我從來不在意這些?”安幼厥摟著她,看著她為難的樣子,小聲解釋道。 “我知道?!备咄韾傆趾螄L不知道,他如此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只是他這些已經失去的東西越不看重自己便會更加的自責,“不如不遇傾城色…” 她感覺自己像是個災星一樣給他帶來痛苦,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開心總是少的,如果在那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他們并沒有相遇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盡管高晚悅的聲音很小,可還是被他聽見了,安幼厥停住了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哀傷的望著她,那銀灰色的雙眸,婉轉動人,就如同這夜晚最明亮的星星,“晚晚,你可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