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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動蕩易招來外部覬覦, 然而妖界和修真界卻都沒有動靜, 仿佛在某個時刻就達成了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認知,皆按兵不動。 阮枝這段時間不算清閑, 魔宮內部人員調換的事下屬們總是喜歡來問她的意見。這點上不比內政,幾乎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繞開了顧問淵。 為什么內務都不問你的意見? 阮枝終于忍不住去問顧問淵。 顧問淵想了想:可能是怕我太過cao勞吧。 阮枝: 顧問淵:你這表情是不信? 阮枝緩緩道:我只是覺得您能作為一界之主, 果然是有過人才能的。 這面不改色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就問誰能匹敵? 顧問淵回答沒個正形,底下人又支支吾吾,阮枝只好去問衛野這個時候, 衛野的作用就體現得相當淋漓盡致了。 衛野也確實比其他人敢說:尊主最厭人煩擾,拿這種事去打攪他, 不妥當。況且 頓了頓,衛野才一臉不安地壓低了聲音道:如果讓尊主來安排,他大概會遣散魔宮內必須的大部分人吧。 顧問淵實在是很討厭有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這點早已是魔宮中人心照不宣的事了。 阮枝順著他的這個思路想了兩秒:確實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衛野聽她如此認真的評價, 沒忍住笑了出來, 很快又收斂?。涸僬? 如今您的地位與尊主無異, 此等事交由您來決定再合適不過。 阮枝對這說法不置可否,只是心里免不了犯嘀咕: 她也承認顧問淵偶爾性格惡劣還毒舌,但是不至于到恐怖的地步吧。除去當年平定魔界內亂的事,這些人對顧問淵的懼怕似乎過于持久了一點?難道是顧問淵還做了別的什么? 為此, 阮枝特意留心了顧問淵的日常狀態主要是他在其他人面前的樣子。 近來魔界諸事繁多,顧問淵哪怕是個剛復活的也沒有什么特權,照樣要兢兢業業地原地上崗。約莫是這個原因,顧問淵在挑剔下屬們辦事上秉持著一貫毒舌的風格,毒舌效果卻大大加倍;配以面無表情的冷臉和飽含嘲諷的輕蔑眼神,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點的魔將差不多就能當場跪了。 但是 這頂多算是威嚴,沒有很可怕吧? 阮枝腹誹著,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戴了濾鏡。 顧問淵已經發現了阮枝,目光朝她看來的同時,眼底霧靄如潮水迅速褪去,深邃的眼眸里躍動著細碎的浮光,陰霾被滌蕩掃空: 怎么過來了? 公子如玉,春山如笑。 這樣的形容竟也有契合魔尊的一天。 魔將們不動聲色地暗自松了口氣,借以顧問淵分神的間隙互相對了個眼神:可算是有救了。 既然被發現,阮枝索性大大方方走出來,隨便扯了個借口:已經午時了,想過來看看你們結束了沒有。 前一刻還在挑刺的顧問淵果斷道: 差不多了。 幾位來做匯報的將領紛紛心道果然,跟著點頭附和。 這點眉眼官司的功夫,顧問淵已起身朝阮枝走去,微微垂首看她:尋我一同用膳? 阮枝:是啊。 顧問淵便道:那走吧。 他往后做了個揮手的手勢,意思是今天可以散了。 魔將們快步離開,背影中都能看出迫切欣喜。 阮枝與顧問淵并肩走下臺階。 顧問淵用指節抵了抵眉心。 有什么難解的麻煩事? 阮枝問。 顧問淵冷酷無情地答道:麻煩事沒有,傻事倒是挺多。 噗。 阮枝掩不住笑,余光卻不可避免地掃到顧問淵手指落下時,綴在他尾指的那枚戒指。 她的動作滯了滯,問:還會難受嗎? 顧問淵反應了一小會兒才明白她這突然的話是在說什么:反噬已經結束了,我沒事。 阮枝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在打量他說的話是否可信。 顧問淵便又補了一句: 你拿回了我的骨頭,于我大有助益。如今我平日與常人無異,免受苦楚,你不必擔憂。 就像是某種特殊的規則限制,顧問淵無法拿回自己的骨頭,最初連靠近都莫名生出強烈的抗拒;可阮枝將此物與他放在一起,卻對他有進益作用?,F在這根骨頭被他好生存放起來,沒有被人奪走的可能。 說起這個,阮枝倒是想到一茬:既然這骨頭這么重要,先前你怎么不派人去幫你拿回來? 顧問淵側首瞧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阮枝就明白了:你沒找到合適的人? 沒有可信的人。 顧問淵稍微糾正了一下她的措辭,嘴唇輕抿,又若無其事地道,總歸是拿回來了,沒事了。 阮枝怔了怔,問: 那你以后也仍然會隔一段時間就被反噬嗎? 顧問淵仍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痛楚減輕了,恢復的時間也在減少,說不定下次剛死就復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