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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坊鎮顧名思義,花的種類頗多,花類的妖精也尤其多。 阮枝才從飛舟上下來沒多久,就感覺到了這里甚為強烈的異域風情。擦肩而過的人們頭上或戴著花環、或點綴著以花為主的裝飾,其中不乏有直接將花朵簪在發間的,各處都能見到各式各樣的花,鼻端皆是漂浮的花香,場面蔚為壯觀。 那里是用花做成的各種糕點。 裴逢星領著她慢慢往前走,到了一處值得說道的地方,便會簡單地講一講,里面有幾樣味道大概合你的口味。 阮枝側首看看他:莫不是妖界的每處地方,你都走遍了? 裴逢星:差不多。 阮枝不由得道:難怪你能成為妖主。 裴逢星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只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 阮枝剛說了兩個字,一朵粉色的花直直地朝著她拋過來,她瞳孔微微睜大,身邊的裴逢星眼疾手快地將花截下。 #%@¥^times; 上方傳來一串聽不懂的話語。 阮枝抬首望去,這家店二樓正對著的一處開著窗戶,一位皮膚偏黑、樣貌俊俏的男子正探頭往下看。他的腦袋上也戴著一頂花環,卻不顯得違和,眼睛是深紫色,有點像她認知中的精靈。 他此刻擰眉豎目,臉帶煞氣,望著阮枝時還能擠出一抹笑,視線一轉對上裴逢星,頓時又吐出一連串又急又快的話。 阮枝一臉懵,去問裴逢星:他在說什么? 裴逢星坦然自若地道: 他說他不小心把花掉下來了,希望我們原諒。 阮枝:是嗎? 怎么感覺不太對。 樓上的男子聽見這話更激動了,意識到了什么,切換了不太熟練的話,口吻生澀:我說的才不是這個! 他的怒氣是沖著裴逢星,看樣子,他甚至想直接跳下來。 裴逢星倒是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信手將花枝轉了半圈,他微揚起的側臉冰冷漠然,陰郁森冷。 窗邊又探出個人影,將他往回拉,阮枝模糊地聽到了幾個字眼。 那個人是可怕別招惹他 阮枝隱約明白了什么,側首默不作聲地盯著裴逢星,想看他接下來會說點什么。 裴逢星面不改色地將手中的花扔在進門前的垃圾簍里,只從眼底深處流露出些許的戾氣,然而看向她時一切盡數收斂,他淺淡地笑了笑:剛才那是花妖們的用語,你感興趣嗎? 阮枝: 好一個川劇變臉。 就這不動如山的心理素質,你不成功誰成功。 阮枝此前固然知曉裴逢星變了太多,大約是他在她面前表現的樣子還是隱藏了許多,以至于她沒有這般直觀的感覺到裴逢星的巨大改變。 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溪水邊被人欺負得險些活不下去的裴逢星了。 裴逢星被她這般直接地看著,仍然只是好脾氣地問:怎么了? 阮枝搖頭:沒什么。 他們一同邁入店中。 各色做成花朵形狀的點心和菜品被呈上來,其中大多原料都是花,看著倒是精致非常。 裴逢星推了幾道到她跟前:這幾樣味道都不錯。 阮枝點了下頭,動筷得并不勤。 裴逢星眸色深了深,忽而主動開口:在這里,有向看中之人拋花的習俗,以示傾慕。若你接住了,哪怕是不小心接到的,不當面親口拒絕,就會視同你是默認接受了對方的求愛。 阮枝驚訝不已:還有這么蠻橫的習俗? 裴逢星點頭:他向你拋的是粉色花,寓意最強烈的喜愛。若是你要去當面拒絕,很有可能還要被他糾纏,十分麻煩。 阮枝想想那人的表現,心有余悸:原來如此可是他就隨便拋花,都不看看我身邊有沒有人的嗎? 裴逢星道:這里的人不介意這個。 阮枝的三觀當場被刷新,忍不住問:女子也一樣? 裴逢星:一樣。 阮枝心情十分復雜。 裴逢星看看她的表情,又道:不用擔心,沒人會給我拋花。 阮枝奇怪:為什么? 裴逢星給阮枝夾了一塊點心,氣定神閑地答:因為我兇。 阮枝:噗。 店小二上完了最后一盤糕點,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目光接觸到裴逢星冷淡回望的視線,頓時一個激靈,快步跑了下去。 在樓下轉角處險些撞到掌柜,他小聲道:那位古怪的客人又來了!上回他點了咱們店里所有的糕點,這回又帶了個姑娘來吃。 慌什么慌,大驚小怪的。 掌柜低聲斥道,人家上次是特意來試菜,等著領自家娘子來吃的,你嘴碎什么? 店小二臉色發苦:可這客人連拋去的花都隨意打落,毫無憐惜善心不說,上次還一掌就把同他搶座的人打飛出去。咱們這里哪兒見過這樣的人,我想著他在忍不住的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