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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淵拋出最后一個問題:可你逃來魔界,不過是從一個深淵到了另一個地獄。 阮枝微微偏過頭:妖界前日遭你出兵攻打,更不太平。我不若賭一把跑來魔界,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顧問淵默然半晌,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更沒有解開對阮枝的禁錮。 阮枝實在覺得這被反剪雙手捆住還被蒙眼的姿勢,著實有些不和諧,試探地打著商量:顧尊主,您看能不能換個法子綁我?這樣真的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對了。 顧問淵拽著繩子的一頭,將要邁步又停下,口吻古怪地喊了一聲,小逗? 阮枝: 懷里的說小逗活力四射地出聲回應:哎,小逗在此,就是逗你玩兒哦! 顧問淵聽聲辯位,沒有直接上手,用靈力將阮枝懷里的說小逗奪了出來。 他放在手中掂了兩下,道:好多余的廢物。 由于他話中的嫌棄攻擊力太強,旁聽的阮枝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顧問淵拉著她往前走了幾步。 阮枝不明白為什么要走,在這個不科學的修仙世界能代步的法子可太多了。她分外不安,忐忑地問: 請問這是要讓我游街示眾嗎? 顧問淵頓了頓,果斷道:好主意。 阮枝: 我到底是為什么要給自己挖坑? 作者有話要說: 日日思君不見君出自宋代李之儀《卜算子》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出自西漢司馬遷《報任安書》 第一百一十章 由于顧問淵過往為人向來狗到極致, 阮枝還真怕他能把自己帶去游街示眾。 雖然她臉皮厚,但厚度總有盡頭,禁不起這么揮霍??! 阮枝被磨磨蹭蹭地綁著走了一段路, 心里七上八下,正常思路事情發展她都有備而來, 架不住顧問淵是個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決定先扯話題耗著:顧尊主, 您的陣法造詣真是登峰造極, 出神入化。 顧問淵懶懶開口:再說話就把你嘴也堵住。 阮枝: 嚶。 顧問淵又道:你大概以為我們好歹有過往情分,所以被我擒住了也還有心思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但究竟有沒有情分, 你心里應當清楚。 阮枝再沒有說話了。 她能感覺到顧問淵提起這件事時的真切不快,不容玩笑。 顧問淵帶著她行了段路, 脫離了陣法的影響后,阮枝本可以放出靈力來切實感知周圍;然而每每她稍微釋放出一點靈力,顧問淵手中的繩子就會猛地拽緊, 那感覺宛如黑心土財主在勒令奴隸不許偷懶。 阮枝只能被迫安靜如雞。 顧問淵腳步突然停下,阮枝沒得信號, 跟著就撞了上去,腦袋結結實實地在顧問淵后背上磕了一下。 嘶 這家伙后背真硬。 阮枝嘀咕道:這位爺,您下次停下能不能給點信號? 顧問淵沒理會她。 周遭靜默得有些詭異。 阮枝莫名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動作止住, 屏息以待。 顧問淵冷冷道:說吧。 阮枝謹慎地沒有立即接話。 顧問淵看向半跪在地、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布料中, 唯有雙眼露出的男子, 沒有多言, 只靜靜地望著他。 男子感覺到那份無形的壓力,恭敬地垂首迅速答話:稟尊主,師昶已經捉到了,一切皆如您所料, 按您的吩咐將他封印在了九絕鼎中。 他雙手奉上一個暗青色的九邊形小鼎,巴掌大小,內里隱約有陣陣用涌動而上的黑氣。 顧問淵多看了兩眼,伸手接過九絕鼎,面上并無喜色:下去吧。 即便看不到顧問淵現在的表情,阮枝都能從他這句簡短的回應中輕而易舉地聽出他如今與以往的千差萬別,冷漠,無形的強硬,獨屬于上位者的威懾。 男子心知估摸是他方才的打量引了尊主的不快,道了聲是就撤離,腦海中卻還忍不住回想起方才那副場面:尊主拽著根縛靈索,另一頭捆著位蒙眼的妙齡少女,弱小可憐還無助,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仍不幸地在尊主停下后不慎撞了上來。 當時他都以為這女子要遭殃,轉眼就見尊主回首掃了一眼,仿佛是生氣,又沒有作出實質性的懲罰;目光中隱約有嫌棄的意味,嘴角卻短暫輕巧地掠起一點。 尊主原來有這種癖好啊。 怪不得那些將領大人給尊主送珠寶美人都不好使,合著尊主喜歡自己出手,強搶民女。 顧問淵還不知道自己在屬下心中的形象正發生悄然轉變,他挑了個背陽的干凈地兒坐下,將九絕鼎中的師昶放了出來;另一手在阮枝腦后的結勾了下,那條黑布就掉了下來。 陡然見光,阮枝下意識地偏過腦袋,她腦后簡單束起的長發便隨著動作向旁側滑落,毫無預兆地在顧問淵肩頭散開,幾縷飄動幅度大些的甚至從他下頜掠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