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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瑄: 商量什么? 人都掉下去了有啥可商量了, 再說他趁著混亂都往前多挪了幾步, 怎么能說回去就回去? 景道友,我知道你傷心難過, 可你站在那上面也不是個辦法。 孔馨月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哀傷中蘊藏著堅韌, 語重心長地勸解他,這一切并不是你的錯,你下來, 我們再想辦法。 這一切就是我的錯! 而且我快要過關了你能不能別說了!我快裝不下去了! 景瑄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氣血上涌得控制不好全身靈力, 腳下的繩子晃動幾番。 這一幕看得孔馨月更是心驚膽戰,站在關口邊幾乎聲嘶力竭地喊:景道友,你千萬別想不開跟著跳??!我和賀道友現在一個瘸了一個傻了, 你就暫且忍住心中的高義, 回來吧! 由于語氣太過悲愴, 最后那句回來吧嘶喊得簡直像是痛失愛子的中年人在為兒子招魂。 自己裝得仁義道德, 哭著也要繼續裝下去。 景瑄心中的痛快也不過短短一瞬, 轉眼就又裝滿了憋屈的不甘,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回了關口邊,還要做出難過的樣子, 喃喃自語: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孔馨月其實也很恐慌,她只是在面對賀言煜的時候認識到,她如果不強行鎮定下來,這一切就都完了。內心深處蔓延的擔憂和傷心同樣在侵擾她的思緒,她將景瑄勸回來之后,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進行,憑著本能接話道:且放寬心,節哀順變吧。 景瑄哽了一下,忍無可忍地提醒:他們或許還不一定是死了。 我才是最大的幕后推手! 蕭約和阮枝跟我搶眾人的矚目與崇拜就算了,怎么現在連孔馨月都要跟我搶陷害他人后暗諷的話! 賀言煜被這個死字刺激到了,潸然淚下:枝枝死在我面前,我還有什么顏面活著我還是一起跳下去吧! 說著他就真的要跳,孔馨月也被他帶得徹底繃不住了,嘴里嗚哇哇地喊著,縱身往深淵下傾倒:我也不想茍活了! 掉下去幾個沒問題,全都掉下去,只剩他景瑄還留著,這就很有問題了,難免有心人會多想。 萬一迫得師父或掌門使用搜魂術就不好了。 景瑄不得不伸手去抓住這倆要死要活的主兒,一手一個,心力交瘁地大喊安撫道:還不確定他們就一定是死了,都跳下去就徹底沒辦法去救他們了,說不定他們還活著! 蒼天??! 明明是他親手把阮枝推下去的,為什么現在還要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兒編人還活著??! 這邊雞飛狗跳的同時,阮枝在一片奇特的黑暗中不斷往下墜落,連是否在繼續下落的感覺都不甚明顯,她并不怕黑,卻不適應這種幾乎要喪失感知的感覺。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阮枝摔在了地面上。感知不暢的后遺癥是她沒能全程保持好周身各處的靈力運轉,在堅硬的地面上摔了個結結實實,疼得好一會兒沒爬起來。 心中的郁悶無處發泄,阮枝索性趴在地上裝死,漫無目的地想著:景瑄把她推下來,大概是懷著滅口的心思吧。只要她也掉進深淵死了,就沒人會知道景瑄所做的事。 當時她一心都是想快點讓蕭約上繩子,自己跟過去,生怕旁人的勸阻讓事情更難推進,疏忽了要防備著景瑄。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阮枝慨嘆不已。 忽然,手背覆上了一抹溫熱。 阮枝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知道接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奮力要把手抽回來,整個人順勢往旁側滾去。 對方卻反應更快,力道頗大地握緊了她的整只手,從手背上方狠狠抓握的姿勢并不舒服,幾根手指的骨節摩擦到一起,泛起生疼感。 阮枝的嘶氣聲卡在喉嚨里,憑著這個動作辨認出對方應該是個人,雖然沒干人事。 對方緊握住她的手制止她躲開的動作后,手指往下,擒住了她的手臂,緊接著將她整個人都帶起來。 這過程很迅速,不會產生握住她手背時那樣的疼痛感,差不多是阮枝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雙腳平穩地站在地面上了。 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 如果是對她有惡意壞心的人,應當不會特意出手,只為了將她扯起來吧? 阮枝試探地喊:蕭師兄?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應答:嗯。 短促清淡的單音,分辨不出太多情緒,只覺得疏離。 阮枝: 突然明白剛才的事是為什么了。 蕭約在掉下來之前就該清楚知道,是她下了黑手,方才抓握她的力道重些,確實不難理解他要是現在直接橫劍過來說要制裁她,阮枝都不會太驚訝。 #原來不干人事的正是我自己# 沉默蔓延,氣氛微妙。 阮枝平復思緒,沉心靜氣,調動靈力在周身流轉,細致地凝聚在雙目中。周遭逐漸可見,看來此處和方才墜落時的環境不同。 蕭約就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發覺她眼神聚焦的瞬間就別過臉,神色漠然冷淡,看著比平日更不好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