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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場胡編,邊說邊調動大腦,把所有能用的信息拼湊起來,半真半假地整合出一個全新的結果:昨日宴席上的皆是靈酒,不會醉人,蕭師兄卻醉了。全是因為我在他的酒中摻了凡間的酒,所以蕭師兄惱怒于我。 蕭約震驚地看著阮枝,沒想到是她做了手腳。 阮枝越說越順暢:蕭師兄心善,不忍在大家面前拆穿我,可這件事惹得滄海宗的賀言煜道友同樣受害,蕭師兄便代替師父來教訓我。然我素日嫉妒師兄,心有不服,當場和師兄打了起來。 溫師兄先前問我,我還以為是說蕭師兄打我打得太重,未曾想到中間竟然有這樣的誤會。我固然不喜蕭師兄,時??此豁樠?,但沒膽子將事情鬧得這么大。 長段的陳詞后,屋內稍靜,呼吸聲都不甚明顯,唯有陽光照射下的細小灰塵在空中肆意飄揚。 顧問淵盯著阮枝,眼神幽暗莫測,長睫微垂便遮住了所有的情緒,他唇間輕動,發出聲意味不明的氣音:嗤。 神色回歸一貫的懶散漠然,不再多說些什么了。 溫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總算是順著阮枝的話理清了這段事:原來真相竟然是如此。 說完覺得這句話頗為熟悉,似乎不久前說過,緊接著就道:阮師妹你這件事確實是做的糊涂,怎么能在兩派的宴席上鬧出這等事,幸而沒有釀成什么大錯。但此事不容姑息,作為懲罰,未來幾日直到我們回到派中,你每日清晨都需采集足夠所有弟子使用的靈露,你可有異議? 阮枝:并無異議。 原本打算著坑蕭約、救裴逢星,到頭來前后相沖,為了保住后一件,只能自爆前一件,把自己坑得受罰。 #小丑竟是我自己# 阮枝只能自我安慰:這也算是符合劇情中被打臉的環節,不虧。 事情定論的瞬間,顧問淵便轉身朝外走,片刻停留都沒有,也未同溫衍行禮作別。 阮枝隱約感覺顧問淵是生氣了,腦中回想著他最后那個帶點嘲諷的漠然表情,已經開始覺得難辦了。 我有話同你說,你隨我來。 蕭約低聲對她道。 阮枝想著估計是要說有關昨夜妖氣的事,難得沒和他嗆聲,默默地跟著往外走。 兩人臨出門前都朝溫衍行了一禮:辛苦溫師兄了。 哎,沒事。 溫衍擺擺手,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夜之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 在他人屋舍前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蕭約與阮枝心照不宣地順著路一道往前走,都沒有立即停下的想法。 隔著略陡的坡道,裴逢星腳步匆匆地跑來:阮師姐! 蕭約腳步一停。 阮枝沒注意到蕭約的異常,往前走了幾步迎上去,短短幾秒的打量已經足夠她看清裴逢星現在的狀況,不算太糟,看不出什么痕跡,更聞不到妖氣。 放心了??偹銢]有白忙一場。 裴師弟,你怎么過來了? 阮枝有意擋住他,說話亦含著深意,你是來找溫師兄的嗎? 裴逢星望著她的眼睛,聲線沙啞,有不穩的輕喘:我來找你。 他醒來后還記得昨夜發生的一些片段,很不放心阮枝,當即出來找她了。 阮枝:。 老弟,你來晚了。 放在游戲里,這速度是隊友都死光了,你才剛剛趕到的水平啊。 我沒事。 阮枝有意支開裴逢星,安撫了一句,便道,我和蕭師兄有些事要談,你待會兒再去我的住處找我吧。 裴逢星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幾分,并不提出異議,很乖覺地點了頭:好。 阮枝朝他笑了笑。 裴逢星不大好意思,腳步遲疑地退開了點,想著馬上就離開,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蕭約,正撞上了對方的視線。 不同于顧問淵那樣高高在上又漫不經心的倨傲,蕭約的眼神中有怔然的情緒,反應慢了半拍,致使裴逢星情緒地看見了他眼底那份既同情又羨慕的復雜。 羨慕什么? 第六十章 蕭約在前帶路, 一路曲折彎繞,不知道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全程一言不發。眼見著前路景象愈發荒涼偏僻, 阮枝有理由懷疑蕭約是想把自己帶去某個陰暗角落里殺了滅口。 師兄,這是要去哪里? 阮枝忍不住開口詢問, 雖說她做好了被打臉的準備, 但是還指望著圍觀群眾上來幫忙說說情。這會兒沒人在側、景象荒涼, 蕭約揍她幾拳都遭不住的。 蕭約驟然停下步子。 阮枝險些撞上他的后背,反應過來后一連退開兩步。 蕭約回身望著她, 視線從她驚慌漸收的臉上落到她堪堪站穩的腳下,目光逡巡一周, 將她整個人籠罩,悄無聲息卻又帶來莫大壓力。 你 蕭約剛開口,阮枝便極為干脆利落地單膝跪了下去, 左手食指、中指并起指天,擲地有聲地道:師兄大人有大量, 還請原諒我這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