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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無關。 阮枝沿用了老說辭。 她這下就確定自己不必去沏茶了。 蕭約的目光筆直地朝她看過來:因為包養外門的小師弟? 阮枝本能地想反駁,但硬生生地忍住了,不可一世地道:對啊。 蕭約條件反射地繃緊了下頜,似乎深吸了一口氣,默了幾息,方才道,這不大合適,你若是喜歡,堂堂正正地同人家在一起就是了,為何要這般行事? 阮枝不服氣地道:我就包養!我還一包包一堆!怎么了? 蕭約:所以你沒錢了。 阮枝: 大意了。 阮枝艱難地重新提了口氣,重整旗鼓,掌握話語主動權:蕭師兄,我知道那日打擾了你閉關,是我不對??赡阋膊荒芤怀鲫P就來找我的麻煩吧?我就算是包養小師弟,礙著誰了么?可犯了什么戒律么? 蕭約下意識地道:不是。 他不是覺得阮枝打擾了自己,才故意來找茬。 可是這話說出來 不是什么? 阮枝反問道,不就是我看錯了數字,找錯了人?你要這樣為難我? 蕭約垂下眼,聲音陡然低了幾度,沒了先前的氣勢,透出一種難以為繼的疲憊來:我并未這樣想。 你看錯了,找錯了人。 我卻不是。 蕭約視線偏移,落在了院中的一束花叢上,心思卻忐忑反復得根本無法分辨這花的種類: 我知道那是你。 才會回應。 第三十四章 正是知道六號是阮枝, 他才會在閉關的時候回應了玉牌的請求,又怎么會因此來責怪、為難她呢? 蕭約最初是想送阮枝一些靈石,后來又想問清楚包養的事。事到如今, 二者似乎無一實現,反而是他自己看著阮枝嘴硬的倔強模樣, 先弱了氣勢。 總覺得阮枝有種在質問的委屈感。 所以他不自覺地便先解釋了。 實在是, 很沒有道理。 他的天機訣應當穩固本源、毫無動搖了才是。 ??? 阮枝正在全力輸出, 和蕭約對峙,險些沒能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哦,那你干嘛還來找我麻煩? 我不是找你的麻煩, 我只是在問你包養的事。 蕭約每說出一次包養這兩個字,心中剛壓下去的不快就會隨之再度翻涌,并不猛烈洶涌, 好似猛然被根細針扎到的心臟的感覺。 他收回視線,抬眸望進阮枝的眼中, 冷靜到堪稱循循善誘地問:你只包養了一個么? 阮枝直覺不太妙,下意識地避開了蕭約的視線,理直氣壯地口嗨:我包養了一堆。 蕭約低喝道:胡鬧! 阮枝拍桌而起:你以為你現在教訓的是誰???師父都沒說話, 你憑什么來教訓我? 嘶。 拍重了, 好痛。 蕭約八風不動地反問:那我現在將師父請過來? 阮枝瞪大眼睛, 抬手指著他: 你好卑鄙啊, 居然告老師呸, 告師父!算什么本事! 蕭約抬眸掃了眼,看見她拍桌子的那只手掌心都紅了,心中的郁氣莫名其妙地化解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拿了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錢袋出來:這里面都是上品靈石, 你先拿著,若還有什么未結清的糾纏賬目,都去結清了,再同他們一一斷了。 他本不欲再說,卻又硬生生補了一段: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只是包養一事雖不在派內戒律中,卻終究對你的名聲不好。況且你為了此事,反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艱難,不如行個正經的路子。 糾纏賬目這幾個字,用的就很靈性了。 蕭約實在沒辦法繼續往下延伸,光是想想可能的場面,他就腦袋疼。 聽蕭約說前半段,阮枝確實有些不爽,后面才覺出他這近乎苦口婆心的態度,便沒有立即回嘴。 阮枝的視線從桌上這一袋子上掃過,光是看這滿滿當當的架勢,就能大概猜出這袋子有多值錢。 她默默地多看了幾眼,算是飽了眼福,而后微微抬手,挺直背脊,擲地有聲地道:我不要。 蕭約眉心的折痕更深:你成天去扶搖閣做任務,浪費大把的時間換來一點靈石,還是用到別人身上,真覺得這么做值得么? 值不值得自然是由我說了算。 阮枝心里已經開始設想,如果待會兒蕭約要和自己打起來時的逃生路線,面上仍舊不卑不亢,絲毫不慫,但是蕭師兄,你可還記得你說的話? 蕭約:什么話? 阮枝字句清晰地道:可見東西也要送給對的人。 蕭約的表情陡然變了。 這是去往蜃樓秘境,還在飛舟上時,他親口對阮枝說的話。 蕭師兄,你既看不起我,也從不認為我是對的人,便不必因著同門情誼來送我靈石。阮枝伸手,將那袋沉甸甸的上品靈石推了回去,指尖顫抖,心里都在滴血,每根神經細胞都在為白給的喪失而哭泣,我阮枝是窮,但是也不稀罕這點情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