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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約聞言眸色便是一沉,下意識往阮枝那方看了一眼 阮枝正一臉嚴肅地跟著點頭,頗為贊同地恭敬道:師父說的是。 她光是附和還不算完,竟然還滿目殷切地注視著青霄長老,好似在看著自己最尊敬孺慕的家中長輩,誠懇真摯地道:聽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今日在殿外,望著這青霄殿久久未曾踏入,便是因為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威嚴之氣;等見了師父我才知道,這份猶如柱石的深厚底蘊,原都是因為師父在這里! 師父的囑咐,徒兒必將銘記心中,哪怕不能奪得頭籌,也定會全力以赴,力求無愧于心、無愧于師。 青霄長老: 蕭約: 一套恭維的組合拳好險沒把青霄長老打回一百多年前的塵世時期,重歸貴族間迂回曲折的你來我往中。 然而,他見阮枝字字鏗鏘,神色堅毅,便想起這位徒弟雖然偶爾行事沒有分寸,但素來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何況這還是她第一次說這些話,緊張得額際都冒汗了。 青霄長老不疑有他,只覺得是阮枝難得地抒發了內心的真實感受。 嗯,你明白就好。 事已至此,青霄長老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面上嚴肅地點了點頭,眼中卻有著贊許和感嘆的松快意味,顯然是被拍中了馬屁,身心愉快。 蕭約:? 這樣也可以? 青霄長老接下來又囑咐了些去海上蜃樓的注意事項,送了些護身的法器和丹藥給他們,最后是考校兩人近日的修煉成果。 三人去了殿后的空地。 此處并無多少點綴裝飾,唯一的特別就是尤其的大,可以放心施展劍法。 蕭約先行。 他的空谷劍法已然大成,一整套行云流水地使下來,周遭氣氛被代入那份遼遠廣闊的意境中,心中難以抑制地生出激蕩之情。 劍修,先習劍招,以定劍意,而后心中成劍,創自身奇招,終將萬物為劍。 空谷劍法精妙高深,蕭約修習的時間并不長,竟然能參透得如此透徹。 若是往日,青霄長老免不了對蕭約贊賞激勵一番,然而今日青霄長老聽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不可驕縱,當勤勉自律。 蕭約:是。 莫名覺得與阮枝先前那頓一騎絕塵的馬屁有關。 輪到阮枝。 阮枝的山河劍法是蕭約去年就學會了的,縱然阮枝入門晚,這進度在的襯托下也實在不夠看。 阮枝使完了一套劍法,懺愧忐忑地道:弟子學藝不精,修為遠不及蕭師兄,如今已經十分痛悔。弟子回去后一定潛心修煉,在前往蜃樓前絕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修煉時間。 青霄長老欣慰地點了點頭:你有這份心,為師就放心了。 蕭約: 果然和那頓馬屁有關! 師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外人眼里,青霄長老對待弟子有點半放養的狀態。 因為他收的第一個弟子就是蕭約這般的天才,實在是不太需要他cao什么心。 后來青霄長老又去收了阮枝這個徒弟,以為這個可以好好帶,不料阮枝成日有什么事都是去找蕭約問,壓根忘記了他才是真正的師父,弄得青霄長老一度無比落寞,只好閉關潛心修煉。 這番內里,即便說出來,他人看著青霄長老嚴肅到令人畏懼的外表,也只會覺得是開玩笑。 阮枝還沒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令青霄長老變相感受到了一把真實的師徒情,走出青霄殿時,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尾音顫顫,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蕭約奇怪地看了看她:你很害怕? 倒也不是害怕 主要是教導主任的buff實在是太要命了。 阮枝思索了一陣,將描述本土化,你上過學堂嗎? 蕭約答:沒有。 好的。 如果一句話結束對話,蕭姓男主顯然頗有心得。 阮枝歸于沉默。 兩人一同下了臺階,走過了殿前的空地,蕭約看阮枝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得主動問:然后呢? 然后? 阮枝都快忘了他們的交談,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蕭約: 他腳步緩了一拍,莫名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陌生,又無比清晰,他一時之間尋不到源頭,只能放任視線停駐在阮枝的側臉上。隨著阮枝如常的步伐,他們的距離逐漸拉開,他漸漸地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阮枝。 蕭約脫口喊了她的名字。 阮枝停下腳步,循聲向后望來:嗯?什么事? 蕭約其實并沒有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突然喊住阮枝。 他生平難得會做這樣毫無道理的事,又無阮枝那樣扯瞎話的功力,情急之下,靈光一閃,他問:可要與我切磋一場? 阮枝從前最喜歡找他切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