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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璧不知所以,低聲問:“很熱么?都出汗了?!?/br> 齊墨一觸及他的眼神便垂下頭,一抹紅蔓延到耳根,他打著圈兒問道:“將軍,這里的賭場賭什么?也是銀錢之類的嗎?” “何止?奇珍異寶,神武兵槍,甚至是人命,應有盡有?!?/br> 說話間,那賭坊大門便展露眼前,上面掛著一塊金絲染花匾,上有“滿月坊”三字。 此時正是寒涼天氣,門口卻站著一個妙齡少女,以輕紗遮面,身披淡紫色輕薄羅裙,玲瓏曲線一覽無遺。 她見到沈懷璧二人要進去,便攔住他們,掩嘴輕笑道:“二位公子請留步,進咱們滿月坊,是玩玩兒呢,還是尋人呢?” 齊墨剛要答,就發覺沈懷璧的手指曲起兩根,在自己手心處敲了敲,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懷璧扯出一抹笑,嗓音平和沉穩,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自然是去玩玩兒了,怎的?姑娘愿意陪我一起么?” 那姑娘抬起染著春情的眉梢,笑看他一眼,嘴里道:“公子說笑了,快些進去吧,可不要誤了志興了?!?/br> 應付過了那女子,沈懷璧和他順利地進了這徐州最大、最負盛名的賭城。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壓莊便不能更改了!” 穿著富麗的精壯男子手中持著一個骰盅,那眼睛像是淬了金一般,在昏黃的燈下閃爍著滲人的光。 他在盯著各人手中的籌碼,費盡心思地將這些財物斂進自己懷中。 “快呀!打他呀!老子在你身上壓了三百兩黃金呢!你給老子打呀!” 角落里甚至還開了個競技場,上面打斗的兩個壯漢已經口吐白沫,不知是染上了藥性還是怎的,還在拼命揮拳向著對方。 在外面,看見的最多只是斗雞斗狗斗蛐蛐兒,這里不同—— 這里斗得是人的命。 這里的人無時無刻不帶著鬼面具,那薄薄的鐵片似乎在他們臉上戴的太久了,如今就像長在臉上一般,這里除了沈懷璧與齊墨這新進來的二人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 這就是……城墻外的時間嗎? 齊墨的手還在沈懷璧手里,對方也沒想著抽出來,便依舊虛虛搭著他的手心上。齊墨到底還是沒有習慣這種路數,手還在細微顫抖著。 他這一抖,沈懷璧便察覺了。 “怎么了?害怕?” 此語一出,齊墨下意識反駁道:“才沒有!” 齊墨聽見沈懷璧低低笑了一聲,然后道:“怕也沒用,誰叫你要跟來?” 齊墨還想再說,便聽見不遠處有人鳴了鑼鼓,鏗鏘一聲,把絕大數人的注意力吸了過來。 “來來來,各位!且停一停!咱們坊主說了!他今個兒心情好,誰若是賭贏他一輪兒,他便請勝者喝百金一兩的蟠龍笑!” 他的話一落地,幾乎是同時,下面便傳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過了半晌,有個一看就喝的神志不清的酒鬼開口了:“哎呦!坊主請酒喝??!那我怎么能不來呢!” 說罷,便笑嘻嘻的走上二樓高臺,撩開緋紅輕紗簾子,那紗也不知是什么材質,外面的人只能隱隱約約看見輪廓,不能窺其一二。 沒過一會兒,那醉漢便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站在簾子外頭垂頭不語的守衛像拎狗崽子一樣,拽住他的領口,徑直從二樓往下扔出去—— 重物墜地悶響,血花四濺。 齊墨正覺得兇險異常,身邊的沈懷璧卻突然放開他的手,看樣子要上去試試。 他心一緊,連忙拉住沈將軍的袖子,低聲急促道:“將軍!你哪兒去?!” “百金一兩的蟠龍笑啊,本公子也想試試?!鄙驊谚敌Φ脹]有一點戒心,松開他的手,趁著齊墨還沒反應過來的空檔,抬起腿直直的上樓梯去了。 齊墨一愣,還沒跟著他走幾步,便被人攔?。骸靶」?,咱們坊主說了,一次只能上去一人,你等會吧?!?/br> 齊墨哪里等得了,又見沈懷璧著實沒有想要等他的意思,急中生智道:“他是我哥!我哥他有羊角風,我怕到時候他一抽風,把坊主嚇著了!” 他說得急且快,臉色也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攔住他的男子注視著他的眼睛,見那里面含著的都是淡淡的關心,心道應該不會有假,稍稍思量了會兒,便抬手放他進去了。 滿月坊的樓梯是旋轉的,有一大段路底下站著的人都看不見。 齊墨剛進樓梯,便見到沈懷璧斜斜的倚在墻邊,從面具中露出的一截蒼白的尖削下巴微微低垂。 沈懷璧面上還闔著面具,一雙眼淋漓淡薄,在光下映出淺淡的琥珀黃,倒不像是眼睛了,而像是齊墨從小玩過的五顏六色的琉璃珠子。 他聽見響動,知道是齊墨來了,便抬起頭,那雙淺淡的眼睛對上了他,那雙眼若寒星明耀,在昏暗的樓梯間里輕輕閃動著光澤。 “你剛剛說,我是你的什么?” 齊墨像是他的目光被釘住了一般,許久才抬起頭,他沒想到沈懷璧還真聽到了。 尷尬,真尷尬,究極尷尬。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了許久,才帶著一絲羞怯地開口道: “哥……” 作者有話要說: 沈將軍:每天都想手刃殿下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第13章 想叫就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