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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看見他將手上的刀提了起來,對準自己的脖子。 不知是他疼的太厲害還是怎么,那把一直被美人拿捏得穩如泰山的刀竟抖了抖。 “殿下!您怎么在這兒!您沒事兒吧?” 低矮的緩坡終于露出了容叔的身影,齊墨張了張口,剛要回答,就聽見容叔又驚呼道: “沈將軍! ?您怎么在這兒?” 齊墨倏然愣住。 世人都知道,江北只有一位沈將軍,那就是世傳兇神惡煞面目可憎與匪患勾結徇私枉法的…… 沈懷璧?! 第3章 好香好軟 齊墨聞言一怔,想要回過頭去看那個已經身負重傷的美人,但不知什么緣故,他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僵直得無法轉過去。 齊墨只能盯著自己破損的下衣衣擺,像是要把它看出花兒來,那衣擺本來是白金色相織,如今己經被血污沾染得臟兮兮的。 容叔見他怔忡不語,以為他被這場血亂紛爭給嚇著了,心道小皇子畢竟是從京城里出來的,也沒見識過這樣的霍亂,才這么丟魂失魄的。 此時此刻,齊墨心中只有一句話在反反復復地飄動—— “沈懷璧,江北眾惡霸之首,草菅人命勾結匪患,乃是民眾一大心腹之患,窮兇極惡……” 容叔擔憂的望著他,怕他真把魂兒給丟了,便捉著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哎! 小殿下,您您究竟怎么了是嚇著了 齊墨還沉漫在那句話里沒□□,被他突然搖了搖肩,嘴里不防備地禿嚕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容叔,沈懷璧……不是大惡霸嗎 容叔聽了這話,忙用眼神制止他,目光四處游梭一圈,這才低下聲音來教訓齊墨:“哎呦我的殿下!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咱們這是在江北,人家沈將軍的地盤兒,入鄉隨俗嘛,你說不是 齊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么,著急忙慌追問道:“ 那沈將軍就是那個” 容叔轉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沈懷璧臉色青白,手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也還在滴血,沈懷璧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還在揮著手對徐毅低聲說著沒事。 徐毅感覺到他和齊墨在往這邊看,便招了個侍衛攙住沈懷璧,自己往齊墨這邊過來了。 徐毅是邊關大將,從小便長在江北,京城的禮節卻全然沒有忘。他對齊墨行了拱手禮,微微垂下頭:“屬下徐毅,見過十一殿下?!?/br> 齊墨還沒還禮,徐毅便快人快語道:“我家將軍失血過多,還請殿下一同乘轎子往鎮北王府前去?!?/br> 容極見齊墨還愣著,便推了推他,讓他跟著徐毅一起去坐那頂王府架過來的轎子。 “…我沒傷著,我怕擾到將軍休息,還是與你們一起騎馬回去吧?!?/br> 齊墨實在不想再和沈懷璧共處一室,只好用理由來推脫。 徐毅也不強求,對著他拱了拱手:“屬下去稟告一聲將軍。 齊墨按了按自己跳得有些緊的心口,還沒安下心來,容叔開口問道: “殿下,你和沈將軍怎么回事兒他如何遇見你的?” 齊墨現在一聽“沈將軍”這三字就心里犯憷,恰巧徐毅往這邊過來,恰巧阻斷了容叔還沒問完的問題,頭一次他覺得徐毅剛正不阿的面孔還是有些可愛之處。 “殿下,我家將軍讓我轉告你:‘衣裳穿得這樣破破爛爛,知道的以為我們遭遇山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京城遠道而來的十一星子丟進深山野林里喂豺狼來了?!?/br> 齊墨聽完,深深感覺徐毅的話還是比較不可愛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碎臟污的衣服,宛若剛從泥譚里頭爬出來的一樣。幾綹散發在眼前飄飄蕩蕩,金絲盤螭發冠估計沒掉也歪了。 齊墨認真掂量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確實像是剛從虎豹豺狼之口逃脫出來的,形容態度頗為不雅。 他認命地跟著不發一語的徐毅上了轎子,眼睛瞬間對上了半闔著眼休憩的沈懷璧。 沈懷璧可能真的累壞了,此刻竟然出奇地沒開口諷刺他,而是好端端地靠在鋪了軟墊的轎子壁上休息。 齊墨的目光偷偷摸摸順著他的肩膀一路而下,看見他手上的那道口子也已經扎上了不知哪兒來的白布條,還隱約往外透著血印子。 沈懷璧靠在東南角,齊墨不敢靠他靠得太近,便勉強微微弓著腰縮在西北角。 王府的轎子平日里一定只有沈懷璧一個人坐,兩個成年男子皆身材修長,即使坐在了不同的對角處,腿腳也難免碰到。 齊墨極力收攏自己一雙長腿,不知是動作太大還是怎么的,沈懷璧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似乎下一秒就要睜開眼。 齊墨不敢動了,幾乎屏著呼吸看著沈懷璧。 沈懷璧還是閉著眼睛,卻嘆了口氣,硬邦邦地說:“今日你我之間什么事都未發生過,你遇山匪,本王怡好在附近打獵,順便救你一救,僅此而已?!?/br> 他整個人都呈放松狀態,安心地躺在幾個侍從給他安置好了的軟塌上,修長的脖頸處未完全被衣領遮住,露出了削瘦鎖骨處幾點暖昧的紅痕。 齊墨慌亂的收回目光,著急忙慌的點了點頭,沒聽見沈懷璧有回應,這才發現自己點頭,沈懷璧是看不見的。 “沈將軍,我.... ”他的話剛說一半,下山的路途艱險,轎子的一角許是撞到了地上的破碎石塊,整頂轎子猛地在地上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