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陳越摁亮手機，又摁滅，反復幾次：“我記得你說過，她有個未婚夫對吧，這人前幾天沖到公司把羅方明給打了?！?/br>
    “？”于燕意外，“為什么？”

    “認錯了唄，找著主編辦公室，進去就動了手，之后保安和警察都來了，鬧得挺大?！?/br>
    陳越不是目擊者，所謂的“挺大”只是保守說法。事實上，羅方明受了冤枉罪，又得知肇事者是公務員，堅持要追究責任。至于怎么個追究法，結果如何，陳越還不清楚，只讓她等吳桐到了再仔細問。

    第二天，他們去機場接到了吳桐夫妻。路途遙遠，他們的計劃本就是雙人行，便沒有帶上沐沐。到了餐廳，于燕點完菜，提起那場沖突，吳桐說：“羅方明吃了虧，本來是咬住不放的，但后來童珊趕到說了實情，她男朋友也道了歉，賠完錢就和解了，不過……”

    “不過什么？”

    “羅方明抓住了方成彬的把柄，先是出了內部郵件，通報了方成彬和童珊的私情，再寫了舉報信上報給總部?！?/br>
    陳越奇怪：“為什么我沒收到郵件?！?/br>
    “你屬于流動人員?！彼粗谘?，想她應該也沒收到，“你現在是華中的?！?/br>
    于燕悶聲不語，又聽他說：“估計過段時間，總部會派人下來調查，但童珊已經離職，取證會比較難，我估計羅方明和童珊達成了某種一致。我聽劉仁美說這位羅主任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之前犯過錯，提拔考核時被人舊事重提，憋屈了大半年，老方這回上去就是頂了他要爭取的位置，所以他可能眼紅，借機把他拉下來?！?/br>
    “還能這樣？”陳越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狗咬狗也不至于拿齷齪事做文章吧?！?/br>
    “話不能這樣說，”林曉反駁，“我們之前的大領導就是因為婚內出軌，停職查辦后就再沒起來?！?/br>
    “你們那是事業單位，作風問題抓得嚴?！?/br>
    “風相也是大企業呀，一個對家庭不負責的人怎么能對企業負責，難道道德污點就不算污點？”

    “算污點，但要我想想，風相高層里指不定有幾個方成彬，不說包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能也過去了?！?/br>
    “你這是臆測，單就這件事而言，得看羅方明和老方誰的本事大了?！眳峭┱f完，看向一旁的于燕，“怎么不說話？”

    于燕不知道說什么。她想起童珊，想起那個在油菜花田里和她相擁的斯文男人，想起這些天胡惠和她的偶爾交流，朋友圈里曬出的女兒的暑期班，以及方成彬，還有那個和她開過一次會的羅方明。

    “我沒什么感覺?！彼龖脩玫?。

    距離和時間給她劃出了一個安全的區域，她和這里的年輕主筆一起學習、探索，為迸發的選題靈感而規律奔波，好似和華東短暫割裂。

    “沒什么感覺就最好，自己管自己。說實話，那邊再亂下去，我也走了。羅方明一上任就搞什么末位淘汰制，擺明了不打算長待，不然不會把隊伍搞得人心惶惶?！眳峭┛聪蜿愒?，“說不定我真有叫你老板的那天?！?/br>
    “我現在也是你老板好嗎？”陳越笑，見于燕一臉凝重，慢慢收斂，“喂，于導游，不是說沒感覺嗎？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們，吃完飯后去哪玩？”

    “先去廣云樓?！?/br>
    “行，吳大攝影師可以發揮專長。風光交給你，兩位美女就交給我?！?/br>
    陳越有意調節，飯桌上的氣氛到底輕松了些。吃飽喝足后，于燕先陪他們回酒店，吳桐和林曉需要收拾行李，她就在陳越房間里等。

    她給胡惠發了信息，問她有沒有將舉報信發出去，她說還沒，最近方成彬忙得沒時間理她，甚至對父母的問候也少了，她難得輕松自在。

    她又給童珊打電話，沒打通，要了吳桐的手機給她撥語音。

    原本不抱希望，結果接了。

    “是我?！彼院喴赓W。

    那頭半天不做聲，到了，直接掛了。

    于燕心底涼透，卻在剎那間紅了眼眶。

    “喂喂喂?！标愒接行┗?，“你這就不對了，人不理你，是你非上趕著找不痛快，至于嘛?！?/br>
    是不至于。于燕忍住，轉過頭去生悶氣。明明錯的不是她，現如今倒像是她理虧。算了，不必牽掛，不必關心，她有她的生活，以后也不必有交集。

    陳越看她這副模樣，嘆氣道：“你還真把她當meimei了？她要是你親meimei，你打她罵她都有理，但現在不是，所以你再怎么嘴硬心軟，她都可以不領情?！?/br>
    他想起那個小助理，活潑開朗，也算得上漂亮，從異性角度，他會被吸引，但也僅限于多看幾眼，畢竟他閱人無數，只需略微交流，就知道她心里有算盤：“不是我說你，你也當局者迷了嗎？你到現在都不清楚她是什么人？還是說你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

    于燕轉過來看他，他卻冷硬地說：“別傻了，她進能當小三，退能復合讓人接盤，比你厲害多了，不需要也不值得你幫?！?/br>
    于燕覺得他是對的，陳越意會，也不再多提。過了會兒，吳桐在群里發了一線江景的照片表示順利抵達，為表友好，@蔣攸寧說下次一起。陳越見了，也照做，不過不是拍景，而是拍人，也發到群里。

    很快，吳桐和林曉推門進來，用眼神示意：你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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