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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真的是醫生和院方的責任導致了醫療事故，但家屬不明就里，不哭不鬧，你們也不會主動提供賠償吧?！?/br> 蔣攸寧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這是假設?！?/br> “是，只是假設?！庇谘嗖幌肜^續這個話題，剛要問戴教授的事，被手機鈴聲打斷。 她接聽：“珊珊?！?/br> “燕姐，你順利出發了嗎？” “嗯?！?/br> “出發了就好，我今天晚上只能吃盒飯?！彼裨诒г?，但語氣是新奇的，“這里的招待所和我們那一點都不一樣，我們兩個人住一間，我把你的床鋪收拾好了?！?/br> 她心情似乎不錯，于燕笑了笑：“你看吧，讓你打頭陣是明智的決定?！?/br> “可是晚上沒安排活動誒，我只能玩手機?！?/br> “在陌生的地方不要想活動，安全第一，在我到之前，你好好待著哪里都不許去?！?/br> “嗯，知道了?！?/br> 于燕掛斷，聽蔣攸寧問：“現在幾點？” “五點二十?！?/br> “抓緊了，我再加速?！?/br> “嗯?！倍巷L聲呼呼作響，她握住他背后的腰帶，不禁感到一陣心安，盡管他的情緒還是不怎么樣，但他跟她一樣時刻注意時間，那就一定不會讓她遲到。 不過—— 她往前伸了伸腦袋，以便他能聽清她的聲音：“你經常來機場嗎？” “偶爾?！?/br> “那我要不要開導航?！?/br> “不用?！?/br> “你冷不冷？” “……不冷?！?/br> “你不要上高速，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br> “？” 于燕輕輕嘆了口氣：“再往前就是嚴管路段，我沒頭盔，被抓到就麻煩了?！?/br> “……” 。 蔣攸寧把車速飚到上限，很快把人送到就近的地鐵口，這里離機場還有兩站，時間應該充裕。 于燕下車，他解開腰帶還她。 “那……再見?！庇谘嗾f。 “嗯?！?/br> “戴教授的文章……” “老師給我看了?！?/br> “你覺得怎么樣？” “很好?！彼骂^盔，“比我想象中的簡單很多?！?/br> “……我只是科普，又不是做專業報告?！?/br> “那你當時問那么深?！?/br> “我得確保自己懂，才能不鬧笑話?！彼戳搜鬯~前微亂的碎發，“那什么……謝謝你?！?/br> “不用?！?/br> 于燕擠出一個笑容，往地鐵口走。只是她沒走幾步，某種異樣的感覺竟越來越強烈。她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著，鼓舞著，轉身時，蔣攸寧的車還停在原地。 他也在看她。 …… 她猶豫兩秒，小跑過去，在離他半米的地方停?。骸笆Y醫生?！?/br> “嗯?！?/br> 她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語氣聽上去真誠，而不像是不懷好意的調戲：“……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帥？” “……” 蔣攸寧握著頭盔的手用了些力，他看著她，她卻略微低頭，而后做好了準備似的抬眼：“肯定很多人說過，對吧?！?/br> 她看他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端正的五官和近乎完美的面部線條…… 那日她在行政樓的樓梯間里和他偶遇，第一眼就覺得他十分英俊，更別說這幾回每見一次，印象就更深刻一分。她在心里暗道造物主的不公，又不免慶幸自己能結識他，她想開口解釋，不料被他搶先，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為什么突然說這話？” “因為我剛才沒忍住，偷偷看了你好幾次，我為我的無禮向你道歉?！?/br> 蔣攸寧對上她真心實意的眼神：“你確定你沒戴眼鏡看得清楚？” “……”于燕心虛，“我近視度數不高?！?/br> 蔣攸寧把頭盔往后視鏡上一掛：“你經常這樣夸人？” “實話實說罷了。何況，不知道以后我們還能不能見面，”她想，這才是最關鍵的，“如果不告訴你我的真實想法，我會遺憾，到時候咂摸久了成了心結，說不定還會生出非分之想?！?/br> “非分之想？” “就是控制不了心撲通撲通跳，就想拿麻袋把始作俑者的頭套住打一頓的那種?！?/br> …… 蔣攸寧不禁笑出聲：“所以反倒成了我的錯？” “當然不，你哪里有錯，是我自制力不強，容易被美好的東西分心?！?/br> 不過，說出來就好多了。于燕想，至少避免自己陷入臆測，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拍馬屁能驅散他的不高興，那她也是愿意多說幾句的。 她把氣氛調得輕松了些，雙手放進薄外套的衣兜：“好了，我去趕飛機了?！?/br> 她沖他豁然一笑，蔣攸寧沒來得及回應，便見她跑向電梯，只留下一個漸遠的灰綠色背影——不知怎么，他心里像被丟了片羽毛，被亂風吹了兩下又慢悠悠地往下墜。 只是，不等它墜到底，他已經拔出車鑰匙，朝入口方向追了過去。 第18章 禮物 于燕看著車廂玻璃倒映出的自己：上身是改良過的迷彩外套，下面是黑色休閑褲，挑不出哪里錯，也尋常得沒什么亮點。再看旁邊的人：明明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但因先天條件出眾，只是隨意站著，就足以吸引周圍的目光。 她盯著他映在玻璃上的模糊的臉龐，像在欣賞，又像探究，而等到他也看向她，兩人的視線在某處交匯，她又心虛地迅速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