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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冷?” “還好,我習慣了。你沒經歷過阿瑟那的冬天,而且聽說這次受太空漂浮物影響,恒星光照被遮擋,溫度驟降,相當于古地球的小冰河期?!?/br> 克萊因昂起下巴,一顆又一顆雪花落在臉頰上,融化變成一顆顆水珠。他閉上眼,學著聶冷彥的說法:“還好,并不是很冷,很容易習慣?!?/br> “這只是第一天,開胃菜。冬周的第三天第四天是最冷的,到時候你就懂了?!甭櫪鋸┱泻羲^來,別杵在那兒落一身雪。 克萊因鉆到那片芭蕉葉下面,湊得近了,發現雪花也落不進那道藍色弧光里。恭喜發財在寒風中傲立,枝葉干凈,依舊那么漂亮精神。 “這是隔離屏障?” “嗯,保護樹木專用的。昨晚我設定好臨界值,降溫到一定程度就自動開啟了?!甭櫪鋸┪⑿?,“你把手伸進來?!?/br> 克萊因聽話的把手伸進去,剛探進去便感覺雙手像是插在暖爐里,屏障里的溫度起碼有20℃以上,相當于是一個小溫室。恭喜發財在里面風吹不著雪落不進,和院子里別的植物相比,身份地位高低立現。 “見到雪興不興奮?” “嗯?!?/br> “知道它的本質是什么嗎?” “知道,水?!?/br> 聶冷彥的黑眸亮閃閃,一層帶著暗示的眼波遞來:“你有人魚血統——” 克萊因會意,聶冷彥是想讓他試試看能不能對雪產生控制。同樣是水,人魚可以把水結成冰加以cao控,那么水凝結而成的雪應該也不會有多困難吧? 克萊因無法回答,從來沒做過這種嘗試,無法給出確切答案。況且他體內的人魚血脈單薄,是影響成功率的很大因素。 聶冷彥放下剪刀,雙手搭在他的肩頭,低聲說:“來試試,我相信你可以?!?/br> 克萊因抬起右手,回憶著控制水流的方法,食指輕輕繞起。只見他的手指上方的雪花打了個轉,并沒有按照自由軌跡落下,而是在半空中飄飄蕩蕩,遲遲沒有飄落。 聶冷彥彎腰,觀察著雪花:“好像還不錯啊?!?/br> “嗯,說明人魚的控水能力對雪是實用的?!笨巳R因張開手掌,幾片雪花急促團起,形成一個圓,在手心里翻滾著。 接著他一抬胳膊,更多的雪花被吸引過來,漸漸團成一個實心的雪球。雪球落下,停在克萊因的掌心,又遞到聶冷彥面前。 聶冷彥拿起雪球在手中接拋,克萊因做的雪球還挺結實,實心的球體份量十足,形狀又好,簡直可以和雪球工具相媲美。 “這能力真不錯,以后打雪仗不用愁了?!?/br> “打雪仗?” “只有冬天才能玩的游戲,就像……”那個雪球“啪”一下砸到克萊因的胸口,“這樣?!?/br> 克萊因看著衣服上沾的碎屑,又做了一個雪球,直沖著聶冷彥飛過去,不偏不倚打中他的眉心。 “像這樣?” “……”聶冷彥抹一把臉,看著他一臉求賢若渴的表情,罵都罵不出口,只有動手讓小鬼嘗嘗厲害。 后院里一場雪仗開始,戰程激烈,兩軍交戰數回,地面落的那層薄雪幾乎都給刨干凈了,兩位指揮官頭上、身上掛的都是雪籽,長達半個小時之后,雙雙陣亡。 聶冷彥坐在芭蕉葉下面,擺擺手:“不來了不來了,不公平,你做雪球比我捏的快!” 克萊因笑而不語,站在身后幫他撣掉頭發上的雪花。他到后來為了圖方便,一方面用自身的能力做雪球,一方面學聶冷彥刨地上的雪捏成球,也累得夠嗆,一雙手凍得通紅。 聶冷彥忽然握住他的小手,在掌心搓揉:“冷吧?臉都凍紅了,還逞強,向爸爸低頭認輸就那么難?” 我也沒輸吧?心里雖然這么想,克萊因卻順著他的話點頭:“嗯,冷。你親我一下,會好很多?!?/br> “……”聶冷彥打量著他,感覺小鬼不僅長高了,膽量也在不斷增長,這不是明晃晃的調戲是什么? 于是他表情正經嚴肅,輕咳一聲:“我是你的監護人,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法律意義上我也是你……” 話未說完,克萊因偏頭,在他的臉頰上啄一口。 “好多了,不冷了?!?/br> ……聶冷彥抬頭看著漫天風雪,想把小鬼在外面關一夜清醒清醒。 鄧藍在屋子里捧著臉,語無倫次:“聶、聶聲!快快快!媽呀,我看到什么了?!要命……” 聶聲還徜徉在全息網絡里,聽見老婆的召喚,不得不起來:“怎么了?慌里慌張的,話都說不清楚?!?/br> “你來!” 聶聲走到落地窗邊,鄧藍指了指外面,只見后院里是兒子和兒子的“兒子”,兩人坐在芭蕉葉下面,不知在聊什么風花雪月。 “怎么了?”聶聲猜測,“外面冷,讓他們進來?” 鄧藍翻個白眼:“剛剛克萊因親小冷了!” “……哦,”聶聲深吸一口氣,自己騙自己,“可能是父子情深吧,呵呵?!?/br> 鄧藍糾結得來回踱步,克萊因離家那么久,顯然她已經忘記童養夫這回事了。剛剛無意間看見他們打完雪仗,聶冷彥幫克萊因搓手取暖,那孩子靠過去就親在臉頰上了! 關鍵是聶冷彥還沒什么反應,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從他的表情可以推斷,這種事絕對不止發生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