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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走張伶然吧?!?/br> “你不愿意跟我去嗎?” “你不需要我去?!?/br> “你又這樣,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去?” “你的兒子們都在長安?!?/br> “所以你在家里看著他們?” 荀皇后點頭。 “好吧,你看著他們,等著我吧?!?/br> 苻堅轉身去問張伶然,“夫人要不要跟朕南下建康?” 張伶然道,“陛下應該知道,妾一直反對您的?!?/br> 苻堅又碰壁了,他的皇后和夫人都不愿意跟他南下,當然了,他的兒子們一個都不會去的。 所以,苻堅就來糾纏他的寶貝弟弟了。 萱城抬頭望著高懸夜空中的一輪明月,道,“我愿意?!?/br> 苻堅拉著他寶貝弟弟的手,對著明月起誓,“好,我們一起去建康?!?/br> 淳展之適時的捕捉到這么一副如畫情景,颯颯提筆將二人勾勒在長卷中,他沒有告訴苻堅,也沒有告訴在場的任何一人,他獨自收了這幅畫卷,他的師兄,一定需要。 再美好的場景也有散去的時刻,到了夜半時分,一家人終于結束了這場不合時宜的聚會。 第三百二十章 南下 為南下迎敵,給予敵軍以痛擊,苻堅派征南大將軍、當朝丞相陽平公苻融,驃騎將軍張蠔,撫軍將軍苻方,衛將軍梁成,冠軍將軍慕容垂,平南將軍慕容韡率領步兵騎兵25萬為先鋒于八月初六從長安出發,一路南下,直取建康。 明月寸步不離自己的主子,他說即便在軍中也要照顧好自己主子的飲食起居,萱城笑著摸著他的臉,“你不怕嗎?我們不是去游山玩水?!?/br> “這一路上,我們要南下經過很多地方,不是游山玩水是什么?” “你當真這么看?”萱城有些懷疑。 明月拍掉他的手,“哎呀,這有什么好問的,你是不是我的主子,我是不是你的人?” 萱城一本正經的回道,“是?!?/br> 八月初八,苻堅在長安祭祀先祖,日升高頭兵發長安,正式迎敵,親率步兵六十余萬,騎兵二十七萬,前后綿延千里,旗鼓相望。 紇奚佶倫與苻堅并行,旌旗飄揚中,他看著苻堅身邊一位紅衣年輕人,盯了半響,問,“你帶他干什么?” 這位紅衣年輕人正是連成衣。 苻堅道,“用啊?!?/br> 紇奚佶倫臉色乍然一黑,“陛下,禁止軍中行床笫之事?!?/br> 苻堅失聲大笑,“你想多了?!?/br> 紇奚佶倫沖著連成衣輕佻的投去一個眼神,“喂,漂亮的小媳婦,你被他騙了,小心他吃了你喔?!?/br> 連成衣哼了一聲,轉頭并不理會。 像他們這樣在軍中又說又笑的人不多,還是這么滑稽荒唐的話。 然而,在長安留守的人卻并不像他們這般,而是陷在一片死寂中。 自從苻堅離開之后,苻宏坐鎮朝堂,他有些力不從心,也許是他的背后沒有自己的父皇支撐,他覺得并不安心,可他身邊依舊有一些得力的大臣輔佐,他不該呈現出一派頹喪的神情。 夜色漸漸上來,苻宏獨自一人漫步,他從東宮出來漫無目的的不知要去哪里,只是覺得待在殿內太過壓抑,乍一抬頭,瞥見了承闌殿的燭火晃動,于是他難得的露出一個心悅的笑容,朝著那里走去。 外面侍著的宮人見到是他,立馬跪了,苻宏噓聲示意,“下去吧,都下去?!?/br> 他趕走了外人,自己推門進去了,映入視線中的正好是自己的三位弟弟在一起學習的場景,苻暉像個先生一樣,他教苻琳讀書,教苻冼寫字,那么認真細心。 “暉弟?!?/br> 聽到這么一聲,苻暉倏爾抬頭,見是苻宏,立馬迎上來要拜,苻宏握住他的手,“不必不必,你我兄弟之間,那用得著這樣拜來拜去,再說了,我也是替父皇監國而已,又不是什么君?!?/br> “你在教他們讀書寫字?” 苻暉點頭。 苻琳已經長大成人了,只是他好玩,不愛練武也不愛習儒,荀皇后逼著他跟著苻暉學習,這才乖順起來坐下來讀讀書。 苻冼頭也不抬,認認真真的練著手中的字帖。 “冼弟弟,你這寫的是什么呀?”苻宏撫摸著苻冼的頭發,笑著問道。 苻冼略微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哥哥,道,“是樂毅論?!?/br> “哦,就是晉朝那位書法大家王羲之的一片字帖嘛,不錯?!?/br> “太子哥哥,父皇就那么的喜歡晉朝嗎?” 苻冼手上認真的描摹字帖,問了一句。 苻宏霎然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們的父皇是喜歡晉朝嗎?還是仇恨晉朝?既然喜歡為何要去滅晉朝,既然仇恨,為什么要崇拜那些晉朝人。 苻宏干脆坐在了地上,他平視著坐在幾案前練字的弟弟,又示意苻暉去教一遍的苻琳讀書。 “冼弟弟,你說?我們的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子哥哥,你懂父皇嗎?” 苻宏自以為很懂,尤其是他與苻堅第一個辯駁民族問題之后,他懂苻堅心中所想,可是后來又發現不懂了,因為他看不懂苻堅對晉朝這一次戰爭的布局。 那是一招死棋啊。 他將外族人全部放在了無關緊要的位置上去,只要戰爭一打開這些外族人隨時都能脫身,可他們的父皇和皇叔卻正面與晉軍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