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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能說是摻和呢?陛下既然命我三路大軍南下,雖說各自為戰,可畢竟要協同配合,陽平公怎么一下子就煳涂了呢?” 萱城是煳涂了。 他要為苻堅保留能與晉朝決一死戰的水軍。 謝玄此時正在勝利,士兵情緒高昂,而就算陵江水師開拔淮河,長途奔至疲憊至極,立即投入戰斗,必是傷亡殘敗。 幾日之后,一封令人難以相信的詔令又到了梓潼,萱城怎么也想不到,保留西線的呂光軍隊竟然有了用武之地,而且關于大秦的國運。 苻重在薊州反了。 謝石的那個秘密終于成真了。 苻重在薊州集結兵力七萬進犯秦之東北之地,自稱大都督、大將軍、秦王,并分派使者至瀘水鮮卑部落、烏桓部落、和高句麗等地征兵,請求援助,共同進攻長安。 因為此前與秦的和平外交策略,瀘水鮮卑和高句麗拒絕了苻重的使者,烏桓部落答應了苻重的請求,共有十萬兵力進攻秦之領地。 萱城長嘆一聲,“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苻堅,你的弟弟,他終究還是要為你的仁慈去承擔你犯下的罪孽?!?/br> 苻堅下詔強行召回了萱城。 呂光跟之一同返回長安,姚萇留守蜀郡,暫行太守之職,楊安的大軍撤回蜀地之時,再立蜀郡太守。 連成衣和慕容永一道隨大軍回長安。 作者閑話:因為明天更新不了,今天兩更,這一更是代替明天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 六月初一,長安進入了初夏,苻堅在宣室殿召見萱城,呂光在外面候著。 見面的第一句,苻堅就質問萱城,“為何不封詔行事?” 萱城答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我說過我去蜀地是為看裴元略,不為你的三路伐晉計劃?!?/br>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避迗缘谝淮芜@么對萱城說話,他的眼里就像是有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刺過來的時候,萱城閃避了一下,可苻堅卻一把扯住他的手,死死捏住,“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br> “我不是你的弟弟?!?/br> 苻堅恨恨的掐了他一下,萱城痛的尖叫一聲,“你神經病啊?!?/br> “好,就如你所說,你不是朕的弟弟,那么,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留在后宮侍寢,第二去廷尉署?!?/br> 一剎那…… 萱城寧愿自己聾了。 他不相信一向對自己溫柔的苻堅會說出這種不敬的言語來,可他對視上苻堅的目光,見他并非玩笑戲言,一顆沉重的心霎時下跌。 為什么,如今他不愿意傷苻堅一句話。 苻堅要反過來傷害他呢? 他都說了要等的,等他的弟弟回來。 登時,眼中失望之極,他憤恨的瞪著苻堅刺過來的目光,奮力睜開他的手腕,“好,我去廷尉署?!?/br> 他轉身決然而去,苻堅在背后冷聲道,“你不要后悔?!?/br> 萱城一把推開殿門,迎面撞上呂光無可奈何的目光,“你們,何必呢?”他拽住萱城的手,拖到了殿內,“陛下,你說話那么討人厭作甚,你讓陽平公去廷尉署作何,你要廷尉審他嗎?他犯了何錯?!?/br> “不關你事?!?/br> “蜀地戰線是我為主帥的,陽平公不過是隨軍而行,若是違抗圣令,那該罰的人是我,不是他,哦,陛下又說那把劍嗎?既然你賜給了陽平公蒼龍劍,那他便可便宜行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好?!避迗該P起手指,不知道要指向誰,“你們好得很啊?!?/br> 萱城卻疼惜他的哥哥,這個時候的苻堅他一定內心苦悶至極,為何自己的仁心得不到好的回報呢?他對苻重那么寬厚仁慈,到頭來呢?苻重竟然給他插上了一把利劍,在秦與晉朝的作戰期間,挑起戰火,襲擊大秦后方,致使大秦陷入背腹受敵,前有與晉朝的中線東線作戰困局,苻堅他怎么能若無其事的一向柔和下去呢? 他胸中的一腔煩悶向誰訴說? 念及此處,萱城不由分說的請命,“皇兄,苻重之事我去,讓我去,好嗎?” 苻堅盯著他的眼睛失神。 “你詔我和呂光回來不就是為了商議苻重之事的嗎?朝中大將都參與到了與晉朝的作戰計劃中,你不必愁,一切有我在?!?/br> “陛下,陽平公說的對,如今只有陽平公和我算閑散在朝,你下令吧,叛逆之事容不得半分猶豫?!?/br> “朕并非猶豫?!避迗赃^了半響才沉聲的說,“苻洛之后,朕不想再誅殺苻氏族人了,可……”他顫顫的手指向哪里都覺得不對勁,最后僵在空中。 “皇兄,并非你的無情,實在是他們這些人叛亂所致,漢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如今對于我們苻氏來說,非我直系一脈,都是異心,他們這些人,個個都不壞好意,都想割據政權自立,我們要除去他們,皇兄,你的心,我明白,不用你來誅殺他們,我來做?!?/br> 苻堅握緊了手指,“好吧,既然如此,他們不想活著,那就去死吧?!?/br> “皇弟,朕命你為征討大都督,領左將軍竇沖、破虜將軍呂光率步兵騎兵四萬,右將軍都貴率冀州兵三萬為前鋒,開拔薊州,平苻重之反?!?/br> “臣弟奉詔?!?/br> 呂光拱手領命,而后開懷笑了,“這就對了,陛下當真要把自己的弟弟送入廷尉署,那才是給敵人以可乘之機,哪有兄弟反目的道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