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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今日,他的身體里再也沒有了苻融的那些噩夢,他卻情不自禁的對苻堅起了敬佩之情,他是萱城,是一個21世紀的學子,他崇拜那個五胡亂華下的鐵血英豪,那個俠肝義膽仁慈寬厚的前秦之主,那個文武兼備的真儒家教條主義君主。 歷史給前秦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百萬大軍敗于淝水,天妒英豪。 現實卻跟萱城開了玩笑。 他不想苻堅失敗,他不想歷史成為現實,他卻親手一步一步的將歷史剖開,彼時,慕容沖本可以死于秦宮,苻堅不會辯得過王勐的,只要王勐想讓誰死,誰將必死無疑,可萱城卻強求苻堅放走了慕容沖。 萱城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矛盾。 ………… 轉眼到了月中,襄陽的戰報一封接著一封傳了回來,長樂公苻丕已經攻下了襄陽外城,日夜趕工營造百搜船只,又將襄陽中城和內城團團圍困,韋華已從襄陽返回長安,苻堅賞賜了他,萱城沒去上朝,作為大秦丞相,他是不合格的,可他是苻堅的弟弟,這大秦,誰都奈何不了他。 明月從宮中回來,臉色不好,萱城便問了他一句。 明月道,“南岸說陛下這幾日在宮中無端發火,以往陛下皺個眉頭都是難得一見,可這些日子竟然性子差到了極致,時不時的還出宮,方才已經出宮去了?!?/br> “出宮?作甚?” 明月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聽南岸說是去找一個叫花蘭的人?!?/br> 萱城手中攥著的書忽地脫手掉在地上,“你說什么?” “您怎么了?你們不要這樣好嗎?好好的說話,好好的相處怎么了,就是要置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出宮去了,您不去找回來嗎?南岸也沒跟在身邊,他一個人出去的?!?/br> 萱城沉默了良久,明月將掉落在地上的書拾起來塞到他懷中,“您當真不去嗎?” “這關我何事?” 萱城起身,又狠狠的將書扔在地上,“不要去撿,不看了?!?/br> 身后,明月那長長的嘆息聲久久不能散去。 去就去,不就是去妓院嗎?不就是去見一個花魁嗎?他是帝王啊,這都是自由。 大年三十很快就來了,像往年一樣,府中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起來了,明月儼然這府中的女主人,一大早就指揮下人們忙活個沒完沒了,張燈結彩,地上全部鋪設的紅綢,屋梁上,長廊上,樹枝上也懸掛了紅綢,紅紅火火。 萱城站在明樓上垂眼望下去,流光溢彩,滿目繁華。 然而,他的心卻像是被什么堅硬的東西堵住了一般,有些唿吸困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奮力想要將腦海中那些少時美好的情景忘卻,可越是他想忘,那些東西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扎在他的心上,怎么都散不去。 “皇弟?!?/br> “皇弟…” …… 又是那溫柔的唿喚。 纖細的手指扣進了楠木之中,有些生疼,不由的咬緊了牙關,眼前也隨之變的模煳起來,意識昏昏沉沉,直到身后一雙溫暖的手覆了上來,貼在自己的腰上。 “皇弟?!睙釟鈬娫诓鳖i,萱城驀地驚醒。 “苻堅?!彼@般大膽的直唿其名。 身體被掰了過來,與他面對而視,多日不見,心里隱隱有些空虛,可真到了面前,他卻一下子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皇弟,我想見你?!避迗匀缡钦f。 這短短的四個字,他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說的很深情,就好像真的如古書上所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般,可萱城卻聽的難受。 他冷哼一聲,默默不言,轉頭就要下樓,苻堅的手卻纏住了他。 “皇弟想聽什么?” 萱城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你想聽朕說什么?” 萱城震住,他還能聽什么,苻堅對他的弟弟有多寵愛有多疼愛,他就要聽這其中情意,他不說出來,他們之間就永遠不明不白,萱城永遠不會答應他。 “皇弟,朕告訴你,好不好?” 萱城轉身盯著他的眼睛,像是逼迫什么似的。 “你想聽朕對皇弟做了一件不可饒恕之事,老天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皇弟,朕告訴你,建元四年冬月,洛陽,朕對皇弟…” 萱城捂住的他的嘴,手心顫顫,暖流覆上。 “苻堅,我不是你弟弟?!?/br>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對我說,你做錯的只是對你的弟弟,而非是我。 那句話,你應該親口說給你的弟弟,而非我這一縷飄蕩了一千六百四十年的靈魂。 手心被溫熱包裹,下一刻,身體便被他一手攬住,整個身體都被他裹在了懷里,繼而身下一片空虛,輕飄飄的,仿佛一陣風刮過一樣,耳邊的唿吸急促,心跳加速,他似乎聽到暖閣的房門被砰地一聲合上,外面那些正在忙碌的下人們被驚嚇的一哄而散,瞬間失了蹤影,緊接著,身體就被輕輕的放在了溫熱的床榻之上,萱城驀地驚醒,仰臥在榻上,身上的陰影盡數將他籠罩。 “苻堅,你?!?/br> 萱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一刻的苻堅,他的眼里出現了令人不可思議的欲望,還有那可怕的沖動,萱城似乎明白了他將要做什么,可他的心里不愿意。 身體本能的發出了抗拒,狠狠抬腿踢了上方人一腳,卻只見他眉頭微微一皺,眼里竟然出現了一分戲謔的笑意,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面孔,身體被壓住,手臂被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