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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萱城平靜的合上眼,今夜,很美。 夢鄉一樣的美妙。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成都 一望無際的空闊原野上,綠草茵茵,藍天白云細風…… 一雙人,一雙馬。一前一后,時而并行,年長的少年一身黑衣,墨發披散下來,陽光照射在他的發根上,微微泛著茶褐色,線條硬朗的面容中蕩漾出溫柔的笑容,宛如清晨和煦的一陣柔光,年幼的少年一身白衣,發絲如墨,膚色凈白,少年眼里的笑赤誠天真,待到年幼的少年落后了下來,年長的少年回頭沖他一笑,“弟弟,弟弟,快點啊?!?/br> “文玉哥哥,等等我?!?/br> “文玉哥哥?!?/br> “文玉哥哥?!?/br> ………… “弟弟,你答應我,好嗎?” “不行,父王說了,那都是幾千年前的習俗了,我們族人已經沒有這個傳統了,文玉哥哥,放了我吧?!?/br> …… 霎然間,那一張溫柔的臉變得猙獰起來,長臂襲來,忽如一陣狂風暴雨,排山倒海般狂掃而過,身上被壓了千斤萬斤的重石,他唿吸不過來了。 “文玉哥哥?!?/br> 夢再也不美了,美好終究有被破碎的一日。 萱城驚醒。 突的一下直起身子,臉上汗如雨下,煞然慘白,枕邊一片濕潤。 他的身體在蘇醒。 在反抗…… 不要,萱城祈禱,苻融,你不要醒過來,你的哥哥他、、他真的對你。 萱城似乎已將感知到了,苻堅對他的弟弟真的產生了一種異于兄弟之情之外的東西,也許那是正當的,也許那是被禁忌的。 夢中那少年的反抗,姚萇在篝火旁說的那一番話,都令萱城震恐不已。 苻堅入長安,一心學習儒家,一心實行漢化,他不可能不知道原始部落中的那一套早就被擯棄了,可為何他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忤逆行事,甘愿背棄人倫去和自己的弟弟……萱城不敢想。 太恐怖了。 姚萇知道隴南氐族里的那個傳統,那么,他一定知道苻堅的一些東西,他也一定知道苻堅和他弟弟之間的某些事。 萱城有些后怕,苻堅為何把姚萇塞到他身邊來,他在暗示什么? 半夜驚醒,萱城再也無法入眠了,姚萇說的那句話終于應驗了。 一語成讖。 萱城恨死姚萇了,無法入睡,最壞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的清晨,當所有人都起來了,唯獨萱城一人還在懶床,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了,陽光照進來的時刻,萱城兩個眼皮打架,他再也無法硬撐著了。 “陽平公睡懶覺,都中午了還不起?!蹦硞€聲音在耳邊如蚊子般嗡嗡作響。 “陽平公好羞愧啊,起床咯?!?/br> “陽平公?!?/br> “陽平公,張育打進來了?!币宦曮@唿,萱城倏然睜開眼皮,一顆腦袋闖入視線中,外國人?新疆人? 非也,這是姚萇那個混蛋。 “姚萇,我要殺了你?!陛娉且а?。 姚萇笑嘻嘻的立在一旁,“陽平公,您不會的,天下人都知道你謙謙君子,美名遠揚,對待下屬如同親人,趕緊起床吧,你可是說了今日午時要抵達益州的,可此時我們還在梓潼?!?/br> 這么一說,萱城瞬間慌亂,糟了,本來是打算要今日午時時分抵達益州治所成都的,可…… 都怪姚萇,都怪那個夢。 萱城在心中怨恨姚萇,你口中的那個陽平公他當然是謙謙君子的好人了,可我不是,你再sao擾我,休怪我翻臉無情。 然而,他說出口的話卻很是違心,“多謝你呀,還這么忠心耿耿的來叫我起床,你不知道上級休息下屬不能來打擾的嘛?!?/br> 姚萇道,“是裴太守,他讓你去觀摩梓潼的水師,我想這樣一耽誤今日大半時間就過去了,若不能及時叫醒你,那我們真的推遲一天到達了?!?/br> 萱城擠出一絲干笑,“你真是忠心啊?!?/br> “多謝陽平公夸獎?!?/br> “那走吧,還愣著作甚?”姚萇眼睜睜的看著萱城起床穿衣,一時愣住,萱城一層一層的把衣裳穿好,瞥見姚萇盯著自己發怔的目光,胸腔內憋了一處火。 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古人睡覺是和衣而躺,所以姚萇注視的只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并非xiele春色,如此一想,倒即刻釋懷。 二人急步出了房間,裴元略正一身戎裝英氣凜凜的在恭候著,軒眉朗目。 “裴太守,你有心了,還這么早早候著我?!?/br> “不早了,陽平公,請跟屬下移步水師駐訓處?!?/br> 萱城第一句話就被碰了一下,惹的姚萇在背后捂嘴偷笑,慕容永器宇軒昂的跟在一側,不發一言。 陵江水師駐訓地離太守府約莫兩三公里的距離,數人拍馬疾行,不出片刻便到了江邊。 迎面撲來的是一股江河湖海的靈氣,此處山川俊秀,一道寬約百米的河流縱橫而過,川海滔滔不絕本應奔涌而前,然而在這陵江上卻異常平靜,河流夾與兩山之間蜿蜒,往下流不足千里處拐出了一道彎來,再往下游便模模煳煳不清了,江邊上浮著一葉一葉的龐大船只,乍眼之下,不下千艘,那不是普通的商船,也并非尋常百姓家的烏篷,更非尋山玩水的畫舫,而是用于軍事作戰上的艦船,船艦的甲板上一排一排的戎裝兵士風姿凜然,迎面投來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