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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緩?” “都是苻氏子弟,皇兄沒必要趕盡殺絕吧?!泵棵肯肫疖薹ㄖ?,萱城的心依舊隱隱作痛,一母同胞何來手足相殘之局面,如今的五公與當年的苻法何其相似,即便到了苻堅這里不是直系宗親了,可他們畢竟為了苻氏江山做過貢獻。 “陽平公的心如今還是這么善良啊?!辈恢侵S刺還是稱贊,這話聽在萱城耳中倒是真的刺耳。 “這么多年過去了,陽平公還是如此念情,你不愿意別人死,可別人卻不會憐憫你,陽平公,我勸你還是放下那些無所謂的情義吧,沒有誰能比圣上對你來說更重要?!?/br> 萱城眼光憂郁的望向窗外,一時陷入沉思。 無所謂的親情,無所謂的朋友情義?? 誠然,王勐是對的,一個人的心中,只能有一個人占據著重要位置,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位子了。 該狠時則狠。 “丞相,汝南公若死會怎樣?” 王勐一臉堅定,“五公必亂?!?/br> “那可還堅持除掉五公?” “機不可失,此次是最好鏟除五公的機會,連帶長安城里那些蠢蠢欲動的舊貴族也一并打壓?!?/br> “好,那我便跟你站在一起?!?/br> 王勐淡淡一笑,輕輕搖搖頭,“陽平公,你只是堅定的站在了圣上的身邊?!?/br> 萱城嘴角抿起一絲不可捉摸的意味,“丞相才是皇兄真正的肱骨之臣?!?/br> 王勐默默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的眼神卻是一副看你還怎么腐的表情,萱城徑自的埋下頭偷笑,自己是不是又腐了?這YY的對象似乎不對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有五公,該滅 第二天一大清早,萱城還在花園里有模有樣的練劍,南岸就從宮中過來,說是苻堅請自己進宮有要事商議。 “皇兄派人去汝南了?” 南岸搖搖頭,“還未,陛下等著您過去?!?/br> 萱城匆匆要走,明月跟著遞上一件衣服,“主子,又起風了,別這么大意?!?/br> 萱城下意識的看了看園中的慕顏花花苞。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毛毛細雨,原來已經六七月了,該到了下霖雨的時節。 風雨來的正是時候。 苻堅在宣室門**著,南岸停下腳步,輕輕道,“陽平公,陛下已等您多時了,您快過去吧?!?/br> 萱城就站在原地看著,苻堅一襲土灰色衣袍,衣袍略顯寬大,他雙手背在身后,眼睛望向前方,那里只有層層山巒,他看不見更遠方的。 他的背似乎比起以往更彎了些,略微凌亂的長發今日沒有束起來,披散下來的時候即使站在幾里開外,可那遮藏不住的銀絲隱隱刺痛了萱城的心。 為國cao勞的帝王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苻堅是古代唯一一個英年早逝的大帝,這是現代歷史學家對他的評價。 還是苻堅回過頭來看到了他,眼神里帶著包容萬物的笑容,“皇弟,過來呀?!?/br> 萱城一步一步走過去。 站在苻堅身邊,他總感覺很溫暖,很安全,因為苻堅比他高,他的眼睛能看在苻堅嘴角揚起的笑容上。 “皇兄,從此以后再也沒有苻氏五公了?!?/br> “如果你不想他們死,我可以不下這道命令?!?/br> 萱城堅定的看著苻堅的眼睛,“不,我想讓他們死?!?/br> 苻堅抬起手來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撫摸一件愛物一樣帶著種種情感,“他們死,我們也得死人?!?/br> 萱城心跳加速,唿吸漸漸沉重,他閉上眼,把頭枕在手臂上,“只要你不死,我不死,這是我最大的愿望?!?/br> “皇弟?!?/br> “我是萱城?!?/br> “皇弟?!?/br> “我不是苻融?!?/br> “其實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有健忘癥?!?/br> 萱城調笑他,“老來多健忘?!?/br> 苻堅笑嘻嘻的接上話,“唯不忘相思?!?/br> 萱城臉微微一燙。 “你害羞了?” “才沒有?!?/br> “你去汝南吧?”苻堅突然止住臉上的笑容說。 萱城怔住,“我想了很久,我猜你會派我去?!?/br> “你以為景略會告訴你?” 苻堅猜中了萱城心中所想,可萱城卻一點都不詫異,也不怨憤,苻融是苻堅的弟弟,要平息五公之事,只有他這么一位親弟弟值得信任。 “我會去,哪怕到了生死時刻,我都會站在你這里的?!陛娉堑?。 “我知道?!避迗哉f。 “汝南公蓄意謀反,煽動其余王公貴族意欲作亂,罪不容誅,朕限你五日之內趕達汝南城,捉拿汝南公,不必帶往長安,自行處決,朕給你兩萬兵馬,可足以?” 萱城吸了一口氣,“即使不費一兵一卒,我也會平息此事,皇兄,你唯一擔心的是秦國的后續兵馬可足,因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就不會有此平靜的歲月了?!?/br> “那好,明日一早你便出發?!?/br> “皇兄?”兩人之間沉默了半晌,風吹過來撩起了苻堅披散在肩頭的長發,萱城默默叫了他一聲。 “嗯?!?/br> “我想看看他?!?/br> 苻堅扭頭凝望著他,“你怕回不來?” “不是,我怕回來后他不在了?!?/br> “你放心,我答應你,你不回來,我絕不會動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