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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封咎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拉著他,拽著他,拼了命要讓他活下去的人是封咎。 想起他臨死前的一幕,時瑾胸口一陣滾熱,快步直奔著封咎走了過去。 封咎正摘下頭盔——剛才他向一位大四的學生發起挑戰,險勝,但也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后腦被踹中,現在有些頭重腳輕,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所以他才動手摘頭盔。 摘下頭盔的瞬間,封咎察覺到眼前多出個人來,對方腳步輕盈,沖到他面前時輕喚了一聲:“封咎?” 封咎的視線重新聚焦,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男生。 來人穿著一身軍校學生都穿著的作戰服,踩著靴子,到他的肩膀處高,昂著一張恣意鋒銳的臉看他,目光里含著笑,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微微蹙了蹙眉,繼而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浸滿熱汗和血腥的頭,封咎下意識一抬手,猛地攥住了那只手。 纖細,手腕無力,手指無繭,一摸就知道是個醫療兵。 而對方被他抓住手后愣了一下,也沒有退后,也沒甩開,而是維持著被抓著的姿勢開口問:“疼不疼?” 四周的氣氛有短暫的凝固,不少人維持著原先的動作,視線卻忍不住落向這邊。 就連陳山都跟著瞠目結舌。 他沒看錯吧? 他們家時瑾居然主動跟封咎搭話,還想伸手摸封咎,被抓了之后還問封咎疼不疼? 陳山的目光又落到封咎身上。 封咎身上還帶著血腥氣,胳膊上的肌rou比時瑾大腿都粗,提著光刃不知道要去取誰狗頭,就這樣的大佬,他會疼嗎? 他只會讓別人疼吧! 但時瑾卻好似一點沒感受到封咎身上那種強大的壓迫感似得,微微昂起臉來,用一種陳山從沒聽過的柔和語氣和封咎說:“我是時瑾,大三醫療兵系的學生,精神力為SS,精神體是一只白鹿,我聽說你一直沒有隊友,后天早上的“軍事演練”,你愿意和我、我的隊友一起組隊嗎?” 這一通直球砸過去,四周響起了淡淡的嘩然。 “時瑾不是有隊伍嗎?怎么還換隊伍了?” “他為什么找封咎啊,封咎壓根就沒放出來過精神體吧?” “我聽說封咎在上一次軍事演練里失控,時瑾怎么敢找他???” 這些喧嘩聲雖然壓得很低,但是也足夠讓封咎聽見了。 封咎微微瞇了瞇眼,忍著額頭間的刺痛,垂眸看向他面前的人。 對方在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醫療兵,時瑾,一只白鹿。 脆弱高貴,一碰就碎。 良久,封咎甩開了他的手,嘶啞著丟下一句“我不組隊”后,轉身離開。 時瑾怔了一瞬,卻也很快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封咎,還沒有被他救過一次,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眼看著封咎離開,時瑾躊躇著想要不要再上去一次,又怕惹封咎厭惡,只好蹙著眉站在原地發呆。 倒是身后的陳山趕上來,在時瑾背后小聲說:“那個,時瑾,你回頭看看,那是不是沈隨風?” 乍一聽到沈隨風的名字,時瑾驚訝似得一回頭,果真看見了在不遠處的沈隨風。 他剛才只顧著看封咎了,還是第一回 看見沈隨風。 沈隨風還是原先那個樣子,冷淡矜貴,擺著一張禁欲臉,誰都看不上的模樣。 “嗯,是他?!睍r瑾收回視線,繼而追著封咎的方向走。 陳山驚了一瞬,快步跟在時瑾后面問:“你,你不管沈隨風???他剛才看你了,我保證,我跟他目光都對上了?!?/br> 時瑾聽的扯了扯嘴角。 有什么可管的?就在上輩子的明天,也就是去參加軍事演練的前一天,沈隨風專門找到他,提出了要讓他給時躍道歉。 上輩子他不懂為什么,他那時候對沈隨風有好感,又氣惱于沈隨風也要站在時躍那邊,暴跳如雷的要沈隨風給他一個原因,可沈隨風什么都不做,就雙手環胸看著他,那眼神冰冷的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時瑾這輩子才明白,之前他追沈隨風的時候,沈隨風覺得他只是個貧民,配不上沈家大少爺,后來他成了時家的孩子,在沈隨風眼里他又成了一個費盡心思從貧民階層里爬上來的下等人,那里比得過他自小一起長大的時躍呢? 既然如此,這輩子也沒什么牽扯的必要。 他還不如想辦法說服封咎。 想著,時瑾帶著陳山快步奔向了封咎離開的方向。 時瑾離開后,四周帶著點試探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到了沈隨風身上,沈隨風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當即沉著臉站起身來,丟下一句“繼續訓練”,然后轉身走向格斗場。 隊友都知道沈隨風現在處于“有點丟臉但死撐著不承認”的階段,也就都站起身來假裝去訓練不提著茬兒,但是沈隨風才剛走出人群,就聽見一聲怯生生的呼喚。 “隨風哥哥?!?/br> 身體回頭,就看見不遠處站了個男孩,瘦瘦小小,白嫩的像是朵水蓮花,讓人看一眼都能升騰出保護欲來。 此時,男孩正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一臉不安的望著他:“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br> 是時躍。 第4章 未婚夫 時瑾找到封咎時,封咎已經躺進了醫療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