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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他也忙,一生氣之下,干脆沒再去萬壽宮。 她可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今天居然找到了這里來,莫非她自己知錯了? 既然她知錯,這次一定得趁機好好治治她的狗脾氣,看她以后再敢打胡亂說。 康熙垂下眼簾,吃了口茶后才放下茶碗,斜著梁九功冷冷地道:“沒見著我正忙著,哪有功夫與一個婦道人家商議,真是不知所謂!” 梁九功詫異至極,自從十二阿哥出生之后,康熙對于十二阿哥的事非常上心,每天都會親自過問。 十二阿哥洗三,康熙也盯著內務府去cao辦,讓他們半點不得敷衍了事。 明明他開始提到萬壽宮的時候,康熙還喜不自禁,怎么突然一下就變了臉? 梁九功掀起眼皮,飛快打量了康熙一眼,然后忙躬身退到一旁,更謹慎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康熙坐在椅子上,覺著身下的墊子太薄,有些硬,坐著不舒服。他挪動了下身子,又換了個姿勢,總算坐得安穩了些。 眼前湖面上仍然熱鬧不已,八旗兵分成兩伍,在冰面上互相追逐,搶著上面的皮球??滴跽J真看了會,腦子又不由自主想到了萬壽宮。 這么冷的天氣,若是十二阿哥有事,她找上了門來,自己卻避而不見...... 康熙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十二吃得好睡得好,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親自問過。 若是她生產后,身子哪里不舒服,找不到太醫…… 不會,康熙又很快否定了,她身子還算好,生完沒多久就已經下床走動,剛生產完時,講他壞話都已經中氣之足。 她脾氣壞,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氣認錯,要是自己沒有理會,說不定以后她都拉不下臉面來道歉,只能獨自傷心垂淚。 她才生完孩子,坐月子哭了,以后傷了眼睛可不好..... 康熙咳了咳,再也集中不起精神看冰嬉,驀地站起身,走到皇太后跟前說了幾句,然后急匆匆往外走去。 梁九功見到康熙身子一動,立刻松了口氣,忙不迭跟在身后回了宮。 他見康熙直接回了乾清宮,又有些傻眼,難道自己猜錯了,康熙真有其他重要之事? 康熙大步流星,直接回到了后面寢殿,吩咐道:“更衣?!?/br> 梁九功忙招呼著人,捧著常袍前來伺候康熙更衣??滴蹩戳艘谎?,皺了皺眉頭,轉身走進了凈房:“打水來,我先要洗漱。唔,去把太醫院做的香脂拿些來?!?/br> 梁九功徹底有些懵,康熙在冬天時,也只隨意抹些放手臉皸裂的藥膏,嫌棄香脂太香,從來不用這些東西。 他太過訝然,怔楞了好一陣,見康熙眼睛斜來,才悚然驚醒,忙退下去吩咐李進忠去拿香脂。 康熙洗漱完,抹好了香脂出來,連著換了好幾身衣衫都覺著不滿意,挑了半天,最終才挑了一套繡暗龍紋雪青常袍換上。 更好衣,梁九功手里拿著玉佩,跪著往他腰帶上系。他低頭看了看,萬柳以前笑嘻嘻說出來的話,又在他耳邊回蕩。 “這腰帶上玉佩一掛,簡直就跟名帖寫在臉上一樣,生怕不知道別人知道他有錢有身份?!?/br> “奴才喜歡珍珠呀,珍珠冠子戴在頭上,就跟蚌殼在頭上安了家,可有趣好看了?!?/br> 康熙讓梁九功拿下了玉佩,手上拿起荷包墊了墊,他們閑著時說笑的話,又不期然冒了出來。 “荷包掛在腰間,走動的時候晃來晃去,皇上知道荷包在說什么嗎?” “荷包還能講話,你少胡說啊?!?/br> “荷包怎么不能講話了,荷包在說,我里面有錢,快來偷我呀!” 她偷懶不裝扮,嘴里的說辭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br> 他看到她描眉抹粉,她又另有一套說辭:“淡妝濃抹總相宜?!?/br> 康熙耳邊嗡嗡地巷,默默放下荷包,深深吐了口氣。一定不能再多想,她那張嘴說過的話,好似沒什么好話,一定不能被她影響。 最后康熙穿上端罩,什么配飾都沒戴,直接去了萬壽宮。 萬柳坐在塌上,正在逗難得醒來的十二,雖然他呆呆的,現在也看不見她,聽不懂她說話,她還是莫名地母愛泛濫。 她手上拿著朵米粒大的珍珠做成的頭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逗得很起勁。 聽到請安聲,萬柳回過頭,起身福了福,笑靨如花看著他:“皇上來了,你快來看,十二真的好可愛,能聽得懂我說話了呢?!?/br> 康熙本來繃著的臉,瞬時破了功,失聲笑了起來;“他才生下來兩天,哪能聽得懂你說話?!?/br> 雖然嘴上這么說,他還是走過去坐在了萬柳身邊,探著頭一并隨她去看十二。 萬柳頓住,鼻子抽動,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皺眉道:“哎喲,這打哪里來這么重的桂花香味,賣桂花香膏的老板被搶了嗎?” 康熙:“......” 第五十四章 康熙怒沖沖去凈房, 將手臉連著洗了好幾遍,仔細聞了又聞,覺著沒有桂花香氣之后, 再走了出來。 他氣得不行,這個女人喜歡金子這種阿堵物, 俗不可耐, 還有臉嫌棄他的桂花香味。 “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商議嗎, 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快說, 我還忙著呢?!?/br> 萬柳見康熙一陣風去,又一陣風吹了回來, 那陣刺鼻的香味淡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