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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人究竟死了沒,但的確是找不著了。 裘考特輕輕嘆了口氣,不出意外地接到了撒姆爾的通訊來電。 “你太沖動了?!比瞿窢栆参竦刂肛熕?,“我們其實有把他帶回來的機會——何況姬上將也在場,你無疑是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br> “可是時機實在是太珍貴了。誰能保證蟲族會一直處于混亂狀態?”裘考特說道,“何況,他的表現你也看見了——他根本不是人類。加上他之前表現出的種種可疑跡象,你推斷他和蟲族的降臨、與這個世界的真相有關聯——” “正因如此,你更不該直接命令軍部開炮?!比瞿窢栒f道,“你應該明白他的價值?!?/br> “......”這位年輕的軍部統帥沒有再說話。 “裘考特?!比瞿窢柡鋈婚_口,那雙被電子藍光照射得十分清淺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人的靈魂,“我總覺得,在戰場上攻擊林星綴,不像是你的風格?!?/br> “......” 撒姆爾的判斷是對的。 在林星綴出現的同時,專屬于裘考特的作戰眼鏡上忽然出現了一行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字: “開火?!?/br> 不到一秒,后面就又增添了兩個字。 “再見?!?/br> 裘考特馬上就明白了,這兩句話是對誰說的。 裘考特和姬云程一樣,在林星綴沖出海梭的瞬間就明白了一點:林星綴不會再留下來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不能再停留在人類的基地里。 就像天鵝扇動了翅膀就無法再留在鴨圈里那樣。林星綴出手了,他和其他人的關系就回不到過去了。 想起撒姆爾與他曾經私下交流過的那些東西,裘考特隱隱約約明白林星綴為什么要離開。撒姆爾固然從林星綴的言行舉止里窺探到了一些真相,但林星綴自己又怎么會不明白身邊人對他的猜忌呢? ......就這樣也好。 裘考特打定主意不會節外生枝,于是他的臉上甚至恢復了一點笑容。 “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首領。但我不后悔。如果基地要對我做什么處置,我領罰?!?/br> 對面的撒姆爾輕輕嘆息,說道:“算了,你現在可是剛剛打了勝仗,是基地的英雄,我不會為了這種事懲罰你?!?/br> 說著,撒姆爾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一言難盡的神色:“但你為什么非要把林星綴加進犧牲者名單里?” “算是對姬上將的一點補償吧......反正林星綴的言行的確配得上這樣的表彰?!濒每继睾卣f道。 撒姆爾:“補償?我看這簡直是挑釁?!?/br> 裘考特笑了。 撒姆爾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事先聲明,一會兒姬云程要是來揍你,我可不會站在你這邊。我還會吩咐其他軍官,讓他們不必幫你,就站在邊上看著你被揍?!?/br> 裘考特:“來就來唄,我還怕他姬云程不成——” 他們話還沒說完,裘考特只覺得面前一陣黑影傾蓋過來,激烈的拳風已經朝著他的下巴來了。 裘考特側身偏頭,躲過這一招,馬上回擊。 姬云程卻像只飛鳥一樣跳了起來,那雙淺金色的眼眸里透出扼殺一切的冷漠和森寒。他一腳蹬向裘考特的胸口,漆黑的風衣和他一起旋身,抖落出一道無比干脆的軌跡來。 裘考特被這一腳踹出去,倒在地上,金屬拼接成的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軍部的統帥雖然倒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神卻半是輕蔑半是冷靜:“怎么,姬上將,不打算拿槍對準我的腦袋嗎?那看來你還沒瘋掉,定性不錯?!?/br> 周圍一圈士兵們都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想出手制止這場斗毆或者是去幫自家統帥的,統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姬云程沒有答話,看裘考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他去了哪里?” “......你問我?”裘考特臉上沒有了笑意,反問道,“如果連你都沒有答案,我又怎么會有?” 黑發男人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如刀。 “我要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奔г瞥桃蛔忠活D地說道,“......他原本打算去避難所?!?/br> “很可惜,他沒有去?!奔г瞥堂媲俺霈F了撒姆爾的投影,后者臉上也呈現出了恰到好處的遺憾,“我們檢查了避難所的系統,發現他把他的三個避難所名額全都送了出去?!?/br> 姬云程:“送給了誰?” 撒姆爾:“自由會的老會長與他的學生。還有一個叫沈陸的年輕人?!?/br> 姬云程垂眸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撒姆爾率先說道:“會長的學生,也就是你們都接觸過的西德尼,他的確透露了一些關于聆神派的重要信息。他來到避難所之后,也把這些信息告訴了我們——聆神派的總部極有可能在溝谷基地,且埋藏地很深?!?/br> “......那個沈陸,人在哪里?” “他現在就在軍部的會客廳里——依照他的說法,他是最后一個見過林先生的人?!比瞿窢栒f道,“如果你有疑問,可以去問問他?!?/br> …… 此時,坐在軍部大樓里發呆的少年還不知道他將面臨著什么。 命運讓他在來到軍部的路上忽略了一些東西,但最終還是讓這些信息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他面前。 大廳的墻面上有個巨大的電視,原本放映的是藍底的軍部標識,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又放映起了基地的犧牲名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