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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111......00101” 沈陸說的是“我在外面”,轉換成二進制之后則是一串長的離譜的數字。他輸得指尖發抖,但是他知道鄔肖肯定能辨認出這些東西。 乍一看,這些零和一像是系統抽風后發送過去的垃圾程序。即使被發現了,那個黑袍男人也不一定讀的出來。 沈陸在賭—— 終端顯示信息已發送成功。 鄔肖的房間里依舊安安靜靜。 看來鄔肖并不能完全自主,或者他現在已經不是清醒的狀態,否則他一定會給沈陸回信。 沈陸又想起他看見的那人身上淋漓的血點,心想巡邏的士兵為什么還不來,最近剛出了仿生人的事,他們不應該日夜保持警惕才對嗎,怎么動作這么慢!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沈陸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些昏脹的時候——那扇門終于打開了。 燈光應聲而亮。 木門晃晃悠悠地、吱呀一聲打開,但門后卻空無一人! 沈陸的眼瞳微微張大。他想起來了,鄔肖住的是有窗戶的房間,客廳的窗戶能直通這棟建筑后的小巷—— 顧不得那么多,沈陸焦急之下只能邁步往鄔肖房間的方向跑了過去。他用力推開門,下意識地在昏暗的室內搜尋鄔肖的痕跡,然而就在下一秒,冰冷的金屬光澤在一片黑暗中劃過,“哐”地一聲,門和他背后的光源一起被關閉,四周陷入了可怖的寂靜之中。 沈陸剛想深呼吸,就覺得有什么帶著金屬般冰冷質感的東西像條蛇似的纏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將他往前拽去。 沈陸重重跌落在地上,側臉和耳廓擦過地面,產生一股火辣的刺痛感。同時,脖子上的那條東西也在慢慢收緊......一時間,他覺得眼前出現了許多浮動著的暗影,險些當場失去意識。 “滴?!?/br> 他的終端機亮起,上面顯示著某條回復:“救援信號發送失敗。請您確保終端信號正常,重新發送?!?/br> 沈陸:“......!” 這條信息刺痛了沈陸的眼睛,反倒讓他來了勁兒似的拼命掙扎。他的手指緊緊拽住了脖子上冰冷的金屬,尖銳的棱角割破了他掌心的皮膚,這股痛意卻讓他更為清醒。 他抬頭,伸手把那條金屬長鏈繞過自己的手腕一圈,狠狠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長鏈繃緊,原本緊密連接著的金屬片發出一聲輕輕的嗡鳴——只見金屬鏈像是充了能一般節節亮起,眼看著那橙紅色的光芒就要竄到沈陸眼前。 沈陸倒吸了一口涼氣,哆嗦著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一把扳手,狠狠地往那條金屬長鏈上一砸! 火星四濺。 金屬長鏈的“充能”被他的扳手強行打斷,過量的能量反倒使這條長鞭的關節被灼燒,頃刻間化成了焦黑色。 沈陸連忙把那條金屬長鞭的末端給扯了下來,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頓時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他抬起頭,大聲喊道:“你是誰——” “嘭”地一聲,披著黑袍的身影已經閃現到他面前,那人的腳底閃爍著詭異的光紋,沈陸這才發覺出那是個小型的重力推進器。沈陸就地一滾,躲過對方的一腳,卻不知道自己滾到了哪里,頭撞上了一片堅實的墻壁,痛的他呲牙咧嘴。 眼看著那個黑袍人又舉起了長鞭,沈陸回頭定睛一看——這不是鄔肖的臥室嗎?沈陸咬著牙掄起一旁的扳手,往臥室房門的把手上狠狠一砸,木屑四濺。 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黑袍人卻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住了手。 他們的打斗太過激烈,周圍的人很快就會發現這里的異常。 黑袍人的腳步頓了頓,他手中握著的銀色長鞭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動繚繞回他的身邊。他站在窗前,背對著黯淡的月光,那長鞭就像是條神異的蟒蛇,身上的每寸金屬鱗片都散發著森森的寒氣。 沈陸一時之間看呆了。 但是下一刻,金屬鞭揚起,黑袍人打開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沈陸:“......!” 沈陸忍著滿嘴的血腥氣,剛想去追,卻發現那片微亮的窗臺上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那家伙身上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想走這里逃走根本不廢吹灰之力。剛才他故意逗留在鄔肖的房間里,就是為了引沈陸過來。 沈陸下意識覺得自己這樣追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選擇,于是義無反顧地扭頭沖向臥室——如果他沒猜錯,鄔肖就在那里! 沈陸打開了燈。 “鄔肖,你在嗎?鄔......” 沈陸的驚呼被湮沒在一陣失語里。 他眼神發愣,直挺挺地站著,被金屬割破的掌心流淌出了幾滴深紅色的血液,他卻對這新鮮的傷口絲毫未覺。 ......眼前的這一切,才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劃出了一道可怖的傷痕。 鄔肖在里面。 他還是穿著那身白色襯衫、藍色長外套的制服,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躺在一灘血泊中。 血泊的顏色,比沈陸見過的任何一種紅色染色劑都要深邃。還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鋪天蓋地的血腥氣。 鄔肖閉著眼,神情有些疲憊。他的兩只手上都有血痕,但外套的長袖是完整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腰部——他的白色襯衫被人解開,露出了瘦削蒼白的腰腹,那層毫無生機的皮膚上傷痕累累,翻開的皮rou凌亂卻有型地拼湊成了一個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