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不如畜生

    “你先閉嘴！”

    看到花冬草的姿態，讓方凌勃然大怒。不過畢竟是杜亭的父親，他也不愿太過為難。沉聲道：“阿福，我娘怎么會這樣，一五一十的告訴我?！?/br>
    “是！”

    阿福忙道：“公子，這個杜伯父好賭成性，聽說杜姑娘進了方府，每隔幾日，總來府上鬧事。張口就要元石，要是不給，便撒潑犯渾。有時候還會帶著欠了賭債的人上門，弄的府里烏煙瘴氣?？丛诙殴媚锏拿孀由?，小人也不好為難他，每次總是給些元石打發走。前些日子，他撞見了夫人，居然開始糾纏夫人。還說你既然守著寡，我也是單身，不如湊合在一起過日子?！?/br>
    “從那以后，每次看到他，夫人便對他很是懼怕。所以每次他來，我都會讓小翠帶著夫人避開。小人知道，他其實就是看中了方府的財產，才會這么厚顏無恥的粘著夫人。您有所不知，方府上上下下，都對他厭惡的緊。若非杜姑娘，我們早就收拾他了……”

    “小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杜亭滿臉淚痕。

    為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方凌柔聲道：“亭姐，這怎么能是你的錯呢？不要自責，他的為人，我難道還不清楚嗎？”

    目光掃了掃杜大錘，看著那張長滿橫rou，滿臉兇相的臉，方凌眼前不自禁的浮現他常自毆打杜亭的情景，下手之狠，令人發指，心中一陣厭惡。若是旁人這么對待花冬草，以他的性子，打斷狗腿都是輕的。只是再怎么說，此人畢竟是亭姐的父親，也不好太過為難。

    即便給他一大筆元石，斷絕父女關系，以此人的潑皮本性，以后必定還會sao擾。而以杜亭的柔弱善良，也總歸狠不下心。

    就在此時，門外又傳來喧鬧聲。

    “杜大錘的女兒杜亭是在這里吧？快出來，你老爹已經把你輸給我了……”一人高聲道。

    “我勸你不要做的太過，這可是方執事的府邸。惹怒了他，你一家都沒好日子過！”另一人連連勸阻道。

    “哼！若不是看在方凌的面子，我早就要了杜大錘的狗命！里長，你別攔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杜大錘把女兒輸給了我，我當然要帶回去。就算方凌知道了，也沒話說?！?/br>
    聽到這番話，方凌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在杜大錘身上，一直壓制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低喝道：“杜大錘，你這個畜生！”

    外面的喧鬧之聲，讓杜大錘面色大變，滿臉驚慌，本來大馬金刀的坐著，立即起了身，躲在廳堂的角落里。

    杜亭更是全身一顫，珠淚滾滾而下，顫著聲兒道：“爹……你把我輸給了別人嗎，爹，是不是……”

    “先帶夫人下去歇息，把外面的人放進來！”方凌吩咐道。

    很快，黃石領里長和另一人進了廳，看到方凌，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里長忙行禮道：“方執事，您回來了？”

    方凌頜首道：“里長，請坐！”

    轉而面向這人，淡淡問道：“你剛才說，杜大錘把女兒輸給了你，是也不是？”

    這個人，方凌也認得，名叫王金，有點修為在身，在黃石領開了個小賭坊，豢養了幾個打手，算是一霸。

    王金忙道：“正是！”

    “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昨晚?！?/br>
    方凌點了點頭，猛的跨前一步，抓起身旁的圓凳，對準王金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圓凳碎裂開來，木屑紛飛。王金蹬蹬蹬退后幾步，軟軟栽倒在地，登時頭破血流，半響都沒有爬起身。

    方凌突然出手，把屋子里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杜大錘也被嚇的呆了呆，爾后眼里露出一絲快意。他在王金手上，輸的元石不少，昨晚更差點被他砍了雙手。

    方凌一腳踩在王金的胸口，淡淡道：“杜大錘欠了你多少元石？他用什么價格，把杜亭賣給了你？”

    王金滿臉鮮血，支支吾吾道：“一百元石?！?/br>
    “區區一百顆元石，你就敢用杜亭來抵債？”方凌的臉色陰沉的嚇人：“知道杜大錘是誰嗎？”

    “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方凌淡淡道：“這是一個王八蛋，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但是，他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子，是我方凌的心上人。王金，我來問你，你有幾個膽子，敢贏杜大錘的元石？你有幾條狗命，敢讓杜大錘把女兒賣給你？然后又來方府討債？”

    王金嚇的魂飛魄散，連連求饒道：“小人知道錯了，方執事，饒命啊……”

    隨手拿出一百元石，扔在王金臉上，方凌冷冷道：“滾吧！和那些賭徒知會一聲，以后誰和杜大錘一起賭，別怪我不客氣！”

    王金艱難起身，忙不迭的撿著地上的元石，撿了二十余顆后，兜里已經裝滿，正想脫了衣服去包起來，看到方凌陰沉的臉，心中大駭，也不敢再撿了，嘴里連連答應著，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看著地上散落的元石，杜大錘雙眼放光。

    此時才自入秋，天氣仍然炎熱。杜亭卻是瑟瑟發抖，小臉一片蒼白，一只手攙扶著身邊的桌子，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方凌看的心中大痛，再一看杜大錘貪婪的神態，更是怒火熊熊，冷冷道：“杜大錘，你既然這么好賭，我和你賭一次。你贏了，我給你兩千元石。若是輸了，我就帶著亭姐離開這里，你們斷絕父女關系，你此生休想再見到她！賭不賭？”

    杜大錘雙眼放光，毫不猶豫的道：“我這女兒能值兩千元石？賭！不賭是傻子！”

    此言一出，杜亭的身子又是一顫。

    方凌心中一陣不忍。他了解杜亭，過不了父親這個坎兒，她永遠都得不到真的喜樂。而今雖然殘忍了些，卻可以讓她徹底放下。

    片刻后，看著碗里的骰子，杜大錘像xiele氣的皮球，頹然道：“老子這手氣就沒好過！”

    方凌淡淡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贏了，我同樣給你兩千元石。若是輸了，我要你的命，你敢不敢？”

    杜大錘略略猶豫，喝道：“老子會怕了你？賭！”

    須臾，碗里的骰子緩緩停下，看清其中的點數，杜大錘面色大變，這一局，自然又是他輸了。

    方凌拿出匕首，慢慢來到他的身前。

    杜大錘嚇的魂飛魄散，失聲尖叫道：“不要……不要殺我……我把我女兒送給你，方凌，你別殺我，我女兒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以后再也不會sao擾你們，求求你放過我……”

    啪！

    怒極的方凌劈手在那張肥臉上抽了個耳光，怒斥道：“原來你這么怕死！既然你這么不想死，怎么把自己的女兒，像貨物一樣賣來賣去？你明知亭姐落在王金那樣的人手上，萬萬沒有活命的道理?；⒍旧星也皇匙?，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喪盡天良的歹毒父親！”

    “是是是……我該死，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亭姐，這種人，生來就是一只毒蛇。他對你雖有生養之情，卻無父母之恩。為他傷心難過，哪里值得？只要你求情，我就放了他。不過，從此之后，你真的要與他斷絕關系才好……”方凌輕聲道。

    “亭兒，快快幫我求情，你跟著方凌，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不要太快活！我是你爹啊，到了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救我……”杜大錘尖叫道。

    “我當然會救你?！?/br>
    杜亭慢慢走過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深深看著丑態畢露的漢子，喃喃道：“可是你是我爹嗎？天底下有你這樣的爹嗎……”

    “我的怪病最初發作時，娘親積攢了幾十顆元石，原打算為我治病，卻被你偷偷拿去，輸的精光。

    人人都以為娘親是因你嗜賭成性，才自尋短見?？墒俏抑?，那是你為了搶她的嫁妝，生生將她掐死的。

    你日日去賭，徹夜不歸，我一個人在家里，有多害怕，你知道嗎？我高燒不退，是小弟送我去看大夫，大夫都說再晚來半日，我就會被活活燒死。你明明知道我重病在身，不僅不聞不問，還要我給你做飯，我下不了床，你便往死里打我……

    我痼疾在身，你不僅從不幫我找大夫治，還怪我長的太丑，沒能賣給別人作賭資……

    父親，我的父親，從我記事起，身上從來沒有完好的地方，你輕則拳腳相向，不解氣的話，還拿家里的馬鞭抽打。那條馬鞭，本來三尺來長，如今已經不足一尺，都是你打我打的啊……

    我借著小弟的福氣，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又來sao擾我，你知道嗎，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睡覺都踏實了許多……

    而今，你居然把我賣給別人，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么能這么對我……父親，我的父親，對我，你有過哪怕一絲絲的疼愛嗎……”

    說到這里，杜亭白眼一翻，直接軟軟栽倒在地。

    “滾！”

    方凌連忙扶住她，對著杜大錘厲喝道：“記住，你這條命是輸給我的，再sao擾亭姐一次，別怪我翻臉無情！”

    杜大錘連連點頭，杜亭這番哭訴，他臉上居然沒有絲毫愧疚之色。女兒昏死在眼前，也未見絲毫擔憂，嘴里連連感謝著，點頭哈腰的走了。

    里長長嘆道：“不如畜生，此人當真畜生不如……”

    方凌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他在黃石領作惡，里長盡管自行處理。我們和他，再無絲毫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