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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到達的化妝師上前來有條不紊地給他們化妝和做造型。葉瑜畢業后留在了東北,和幾個同學一起摸索創業,開了一家小店。事業起步之后,他有了一些閑錢,都資助給了一個偏遠山區的女孩。原生家庭沒有改變他,他的出身永遠沒有辦法決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一晃七八年過去,某天出差路過鷺城時,葉瑜想著左右時間也不著急,不如多留幾天看看,結果這一留,就出了事。起因是他在公交車上遇到了扒手,但所幸發現及時,與同行的乘客一起將那個人送到了附近的公安局。然而當他走進警局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這么多年過去,記憶中的少年身上少了些靈氣,多了一些接地氣的感覺,眉眼也不復當年的那般稚嫩,皮膚也曬黑了幾分,頭發剃成了平頭,臉部的線條瞧起來格外硬朗。葉瑜以為他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卻沒能想到輾轉這么多年,還是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讓他撞上。當年莊瑾轉走之后葉瑜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對方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這幾年的高中同學聚會他也是避之不及,況且大部分的同學似乎也都沒有想要邀請他的意思,他沒有想到,莊瑾去了警校。對方也認出了他,臉上的異樣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公事公辦地問了他們一些事。執勤的民警給他們做了筆錄,結束后葉瑜定定地站在大廳里,與莊瑾面面相覷。“好久不見?!笔撬却蚱屏怂麄冎g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br>“好久不見?!鼻f瑾看著他,猶豫地問,“你……還好嗎?”“還好?!?/br>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傾蓋如故,白首如新,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永遠是那么奇妙。葉瑜感受著從門口溜進來的風,覺得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些好笑,誰能想到他曾經做過的那些夢里,每一幕都有莊瑾的身影呢?而如今他們卻要站在這里相顧無言。“那個……”“你……”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葉瑜閉上了嘴,把話題留給了莊瑾。“你也在鷺城嗎?”“出差?!比~瑜回答道。“那……”莊瑾回頭看了一眼時間,又望向了葉瑜的臉,“你等下有空嗎?我要下班了,一起去吃個飯吧?”葉瑜沒有猶豫太久,半秒后就給了答復:“好?!?/br>莊瑾選了警局附近的一家音樂餐廳,應該是他常來的店鋪,門口的侍應生都認識他,還熱情地打了個招呼,道:“莊警官帶朋友來??!”本來是一句很簡單的問候,但莊瑾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一下,不自然地看了葉瑜一眼。他不知道如今的葉瑜對他的定義是什么,前男友、高中同學、人渣……他們還能是朋友嗎?他還能觍著臉說他們兩個是朋友嗎?從他說出“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以后了。他們在服務員的引導下坐到了舞臺斜側方的位置,這個時間點客人并不算多,但也占滿了餐廳里將近一半的位置,還有些空位上擺了“已預訂”的牌子。莊瑾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菜單,遞到葉瑜的面前,道:“這邊的海鮮很好吃,你先看看?!?/br>葉瑜也沒有推辭,拿著菜單翻了幾頁,勾了幾個菜,然后還給了莊瑾。菜都是劇組提前備好的,下一鏡服務員便依次把它們端了上來。葉瑜夾了一塊魚rou,剛咬上一口,就聽到莊瑾說道:“高中的時候……對不起?!?/br>葉瑜愣了愣。“我知道我現在解釋什么都沒有用,我其實就是個懦夫,害怕這件事傳出去后的影響……”“莊瑾,都過去了?!比~瑜打斷了他的話。他也沒有責備他什么,沒有告訴他自己當時有多氣憤,也沒有說他走后自己是怎么度過剩下的那一年多的。因為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不堪揭露在別人面前實在是太丟人的一件事。“我后來一直很后悔……”旁邊的音響里忽然傳出了吉他的聲音,葉瑜被嚇了一跳,心不在焉地回著:“我不怪你?!?/br>臺上抱著吉他的少年靜靜地坐著,眼皮懨懨地下垂著盯著琴弦,彈出了下一個音節。在兩人之間短暫的靜默后,莊瑾不動聲色地向少年身上掃了一眼,說:“那個男孩……是我在還是實習警察的時候認識的?!?/br>葉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少年的劉海很長,幾乎蓋住了半只眼睛,臺上的燈光把他照得消瘦,臉頰仿佛都凹陷了下去,唇色有些蒼白,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他的父親很早就死了,跟著母親生活,他的母親……是做那個的,家里經常有不同的男人進出,后來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個繼父安定了下來,誰想那個繼父是個禽獸,不但打他,還……”莊瑾嘆了一聲,“他繼父的案子是我師父辦的,被關了幾年,估計也快刑滿了。我當年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想到了你,這些年總想著能在他身上彌補一點,也算是……”“他母親后來怎么樣了?”“老樣子。他母親初中就輟學了,沒文憑,找不到工作,只能靠這個為生?!?/br>任昀正準備開口說下一句臺詞,卻不想被突如其來的一聲高音打斷了。他們想過這場不可能一鏡過,但怎么也沒有想到謝然會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上出現錯誤。他唱到最后一句高音時,先是中途斷了一下氣,本來是一個很小的瑕疵,后期修個音可能就能掩蓋了,但誰想下一句直接破了音,嘶啞得像是破碎風箱的聲音。明顯得連不熟悉音樂的群演都聽了出來。周雪銘喊停時,謝然起身道了歉。任昀發現他的后頸上都布滿了細汗,鬢角也有些濕了,助理上前來給他擦汗,一旁的化妝師也湊上來給他補了些妝。第二次開始后,謝然又出錯了。這回是中途忘了詞,彈到一半就斷了。連續兩次NG之后,第三次打板后他更是緊張得不行,沒多久又被周雪銘叫停了。一些工作人員開始竊竊私語,周雪銘的臉色更是黑得像桌上石鍋的底,任昀站起身來,在她準備對謝然開口的那一刻搶先說道:“讓我和他聊一下吧,不好意思,耽誤進度了?!?/br>說罷,他就把謝然拉到了臨時搭建的化妝間里。三月的鷺城溫度已經不低了,熱的時候甚至可以直奔三十攝氏度,但謝然的手卻還是涼得像個冰塊似的,掌心還掛著冷汗。任昀把他牽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又挪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說道:“說吧,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挺好的嗎?”謝然低著頭,摸了摸鼻梁,小聲說道:“對不起?!?/br>“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