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顧少霆看她臉色不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程佳恩卻像沒聽見一般，直直的望著墓碑，一動不動。

    良久，她才開了口，而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聲音竟沙啞的像另一個人一般，那樣的陌生。

    “我一直有個期望，可這個期望，到最后也沒有實現?！?/br>
    顧少霆轉頭看她，“什么期望？”

    “我希望……”她有些哽咽，卻并沒有哭，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墓碑，停了足足三秒鐘，才開了口，“我不是他親生的！我一直等，一直等，可直到最后……”她轉頭看向顧少霆，雙眼通紅，“他都沒有告訴我！”

    男人心疼的將她擁在懷里，“是與不是沒什么區別，有時候血脈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br>
    程佳恩認同的點了下頭，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不遠處，一輛警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的瞬間，一個穿著獄服的女孩兒走了下來。

    她愣怔了半秒，這才反應過來般，瘋了似的向這邊跑了過來。

    “爸??！”她一邊哭一邊喊，整個人跌跌撞撞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程佳恩愣了一下，正在疑惑她怎么會從警車上下來，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葬禮之上的時候，顧少霆的聲音從身側響了起來。

    “做為親生女兒，她有送終的責任和義務?！彼Z氣淡淡的，目光毫無溫度的望著被大雨澆成了落湯雞的程佳凝，“或許這樣，她的下半生，才會過的……舒坦一些！”

    程佳恩轉頭看他，“你通知她的？”

    “只是法律程序而已！”顧少霆轉頭看她，復雜的目光里透著溫柔的嘲諷，“況且，做為妹夫，你不覺得，我應該為她做點什么嗎？”

    “爸！”程佳凝的哭聲，沖破雨幕，傳入兩個人的耳邊。

    程佳恩和顧少霆轉頭看去，墓碑前，程佳凝趴在地上哭成了淚人，“為什么？為什么你會選擇這條嗎？為什么……”

    “你這么走了，讓我和媽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爸，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爸……”

    程佳恩將目光收回，不想再看。

    顧少霆了然的為她撐著傘，向墓地出口的方向走了去。

    正在這時，身后突然傳出程佳凝的嘶吼聲，“程佳恩，你這個魔鬼！是你害死了爸爸，是你！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說著，她隨手撿起一塊磚頭便向程佳恩的沖了過去。

    程佳恩看著她，沒有絲毫的恐懼和退縮。

    此刻，別說有顧少霆和ben就在她身邊，即使沒有，她也不會再害怕這個女人一絲半毫。

    她淡淡的看著那個狼狽不堪，拿著兇器向她襲來的女人，像在看著一個小丑。

    直到那個小丑被ben身邊的一個保鏢給按到了地上，動彈不得。

    “程佳恩，是你害死了爸爸，你這個兇手，我恨你，我恨你??！”程佳凝像個瘋子一樣，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嘶吼著。

    “走吧！”顧少霆攬住她的肩，“一個瘋狗而已，不用理她！”

    程佳恩看了程佳凝一眼，停頓了半秒，然后推開了顧少霆的手，轉身向程佳凝走了去。

    大雨里，程佳恩有顧少霆為她撐傘，而程佳凝卻像個喪家之犬一樣，暴露在外，全身濕透，狼狽至極。

    程佳恩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曾經無數次將她推入深淵的女孩兒，聲音平靜的毫無波瀾。

    “真正害死他的人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筆帳我不跟你算，畢竟你是他的女兒，但老天是否會放過你，恐怕就不知道了?！?/br>
    “所以程佳凝，你最好吃飯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被噎死；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被摔死；呼吸的時候更要小心點兒……別被嗆死！”

    說完，她淡漠的轉過身，不再看她，心里雖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臉上卻平淡至極，沒有一絲波瀾。

    “程佳恩！”程佳凝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她。

    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程佳恩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微涼的望著那個因為憤怒而變的面部猙獰的女孩兒。

    “還有 ，等你有資格站著跟我說話的時候，再說恨與不恨吧！”程佳恩抬頭看了一眼墓碑的方向，“畢竟，爸爸那么疼你！好歹，在他面前，你也要有個人樣，對吧？”

    “混蛋，我殺了你！”程佳凝被如此嘲諷，僅剩的一點點尊嚴和理智，瞬間被消磨一空。

    她瘋了似的撲向程佳恩，卻被保鏢按的死死的。

    程佳恩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的溫度，更沒一丁點的同情，“我更想殺了你！”

    這句話像壓抑了良久的惡魔，蹭的一下破界而出，瞬間將周圍的一切渲染，空氣像被凝注般，冰冷至極。

    顧少霆看向他的女孩兒，女孩兒的臉上蒼白如紙，神情如猶如閻魔，冷的令人膽顫。

    就連ben看著，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也瞬間對印象中軟弱至極的女孩兒，有了一種新的認識，老板看上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

    至此，ben對她的好感竟不由的增加了幾分。

    程佳恩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程佳凝的面前，然后緩緩的蹭了下來。

    冷酷至極的目光，望著全身都被恨意包圍的程佳凝，聲音低沉且肆意。

    “但相比讓你死，我覺得，活著會讓你更痛苦！所以程佳凝，好好活著吧，以此來償還你所犯下的錯，欠下的債，這樣，你到了地獄，才不會那么痛苦！”

    程佳凝驚詫的看著她，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般，一秒鐘之后，她突然像瘋子一樣嘶吼出聲。

    “啊啊??！”，她瘋了般的撲向程佳恩，身體卻被保安牢牢的按著，“程佳恩，你這個惡魔，混蛋，臭女表子！我殺了你，殺了你……”

    程佳恩看著她，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淡定的像在看什么表演一般，冷靜至極。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居高臨下且厭惡的掃了程佳凝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

    這時，原本等在墓地外面的警察也跑了過來，他們從保鏢的手里接過程佳凝，給她帶上了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