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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將年佑送到賓館門口, 看著他的背影, 笑著說了句:“三哥,很多事情我自己有把握,我們現在也都長大了,你該好好為自己的以后做一做打算,如果有喜歡的小姑娘,要勇敢地追上去,不要錯過?!?/br> 年佑站在車窗外的夜色里,抬頭看過來, 望著年曉泉暗淡街燈下的臉,兩人長長的沉默一陣,直到年曉泉對著他笑了笑,他才點一點頭,看著她,回答到:“我爸和二叔他們,其實之前從沒跟那個雪山化工廠有過交集,他們只是拿了彭如海的一個紅包?!?/br> 他這話一說,年曉泉忽然有些愣了,她坐在原地,回想許久,才想起來這個雪山化工廠是當初護理油的配方泄露之后,年家拿著聯系的生廠廠家。 她于是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走到年佑的面前,看著他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年佑躲開她的視線,閉了閉眼,抬手微微一揮,一邊轉身走進酒店,一邊留下一句:“以后你自然會知道是什么意思的?!?/br> 年曉泉看著年佑離開的背影,覺得這樣的年佑有些陌生。 但她沒法對此表現出什么格外的情緒,畢竟,自己其實也和過去不一樣了,一個人越是獨立,越是走入社會,他便越不可能保持兒時原生的天真和純粹,那些孤傲的情緒也會被現實一點一點消磨下去,不是變得圓滑老練,便是成為格外的尖銳。 年曉泉于是重新坐回車里,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一時間,思緒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年曉泉開車去自己的工作室上班。 米娜此時正低頭安慰自己身邊的助理。 年曉泉放下背上的包,見狀也走過去,很是不解地問到:“米娜姐,袁姐這是怎么了?” 米娜見年曉泉過來,便將她拉到一邊靠窗的陽臺上,給她遞了一杯咖啡過去,嘆一口氣,輕聲說道:“她啊,剛才在電話里,和男朋友分手了?!?/br> 年曉泉聽見米娜的回答,一時有些詫異,睜大眼睛問:“分手了?袁姐和她男朋友不是談戀愛五六年了嗎?一直好好的,我給他們的結婚紅包都準備好了,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米娜往身后的欄桿上一靠,喝了一口手里的茶,老實回答:“其實也不是突然分的,我老早之前就有預感,這普通情侶,哪里有談個戀愛五六年還不結婚的,這么一直熬著,可不就是沒奔著結婚去么?!?/br> 年曉泉因為她這話一時又皺起眉頭來,她看了一眼屋里依然低頭抹著眼淚的袁姐,輕聲說到:“可是,人總是需要一個互相了解的過程的,談戀愛越久不正說明兩個人的感情越穩固嗎?結婚這么順其自然的事,怎么能用時間來看待?!?/br> 米娜側頭瞧她一眼,伸手一拍她的胳膊,把人攬過來,掰著指頭回答:“就是因為待得時間太長,太順其自然了,過了該結婚的年紀,又沒了想結婚的熱情,這不就一拍兩散了么。你沒聽過那句話呀?談戀愛四年不結婚,以后兩人一輩子結不了婚的幾率是百分十七十;談戀愛七年不結婚,以后一輩子結不了婚的幾率,就是百分之九十九?!?/br> 年曉泉聽見她的話,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舉起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覺得苦,便又從旁邊的小茶幾上拿了塊方糖放進去,看著它慢慢融進去的樣子,輕聲說到:“原來兩個人想要從戀愛走到婚姻,也不是一件那么順其自然的事?!?/br> 米娜見年曉泉發出這樣的感嘆,難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用手肘推了推年曉泉的胳膊,笑著打趣道:“你發表什么感慨。你跟白少的情況又不一樣。他家可是豪富階層,結婚什么的,當然是慎之又慎,況且你還這么小。怎么,現在就迫不及待想當白太太了?” 年曉泉被米娜一句話說得臉上發燙,伸手佯裝生氣地捶了捶她的肩膀,而后低著腦袋,看向咖啡里自己的臉,有些傻傻地發起呆來。 年曉泉青春期的時候,其實還真跟大多數女孩兒一樣,偷偷期待過自己的婚姻。 她那時期待自己會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丈夫,有一個可愛卻不省心的女兒,三個人過著不怎么富裕但卻平靜安穩的日子。 只是后來,她進城認識了白宴,又見識了身邊無數來來往往的人群,她開始對很多事情產生了更多關于自我的打量,脫離農村那樣關于夫妻生活的定義之后,她對于婚姻的憧憬,也慢慢變得理性冷靜了起來。 這些年,年曉泉跟白宴過著夫妻一般的日子,她偶爾也會跟他打趣,提起兩人結婚以后的生活,年曉泉起初對于白宴的回答并不在意,后來被他敷衍的次數多了,更是沒有了再問的熱情。 她其實并不懷疑白宴對于自己的感情,她只是在一些特殊的時候,比如現在,會或多或少的在心中產生出某些疑惑——疑惑為什么一個像白宴這樣需要依靠長久纏綿愛情來維持內心平靜的男人,卻不愿意用最簡單的婚姻來讓兩人的感情達到最終的穩定。 但很多事情,無論答案是什么,女人們不問,男人們便也就樂于裝作不知道。 當天下午下班回到家,年曉泉放鞋的時候,發現玄關處多出了一雙皮鞋,她于是放下包,裝作不知道,低著腦袋走進去,被白宴猛地一下從背后抱起來,她才做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拍了拍。 白宴不過三天沒有見到年曉泉,此時穩穩將人抱起來,卻表現得很是激動,伸手抓住她的兩條腿,環繞在自己腰上,雙手扶著她的后背,抬頭咬住她的嘴唇,見年曉泉開口想要說話,便忽的俯身將她吻住,將人抵在身后的墻上,舌尖一點一點地纏繞,細長的手指也在她的腰側來回輕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