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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娉婷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至少,沒有以一個普通人的心態去尊重她。你捫心自問,如果你足夠尊重她,那這次的事,你敢告訴她嗎?你不敢,所以你看,其實有些事,你也知道,只是你用自己的理論說服了自己,然后還想要身邊所有人都認同你,你覺得,這合理嗎?!?/br> 白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傅娉婷,許久之后,才開口說到:“那個姓古的公司員工本來就有二心,如果沒有我,他們的隱患也還是會有?!?/br> 傅娉婷聽見白宴的話,一時間都被氣樂了,沒好氣的咂了咂嘴,小聲嘟囔道:“那都是以后的事,至少現在,她最大的隱患就是你?!?/br> 說完,她見白宴瞇起眼睛,一時又慫了,立馬擺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態度,擺了擺胳膊,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語重心長地說:“要我看呀,你其實就是平時日子過得太清閑了,沒事兒總愛盯著人家年jiejie管,你要是能聽舅舅的話,早一點進公司,平時多跟那群死老頭打打交道,說不定很快就能恢復正常?!?/br> 傅娉婷這話,白宴之前倒也從心理醫生那里得到過。 只是白宴沒有成功。 他那時跟在林莫之身邊,學習公司的管理,學習正常的社會交際,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以上位者的眼光打量身邊形形色色的過路者。只是,他并沒有從這樣的狀態里得到解脫,甚至他越是融入社會,越是接觸到那些所謂的平民階層,他便越發能夠感覺到年曉泉的珍貴。 他像是陷入了一個不斷循環的怪圈里。盲目地行走,封閉地切割,路途黑暗且扭曲,唯有回到年曉泉身邊,抱住她,看著她,聽見她,他才能重新擁有五感,擁有六識,擁有rou/體的痛和歡愉,擁有人性的七情六欲。 而這樣的孤注一擲,最讓人絕望。 傅娉婷不知道自己的話白宴聽進去了幾分,她覺得自己已然盡了力,就算以后東窗事發,她也能站出來,問心無愧地說上一句,我勸過你了。 兩人回到家中,年曉泉已經將廚房收拾干凈,正在切著水果,聽傅娉婷和白宴回來,便拿了盤子出來,看見傅娉婷腫起來的額頭,有些驚訝地問:“怎么出去一趟,跟人打架了?” 傅娉婷齜牙一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回答:“不是不是,只是我招蚊子,在湖邊一站,這不是被咬了三四個包嗎?” 年曉泉聽她這么說,松一口氣,轉身從旁邊的醫藥箱里拿出蚊蟲叮咬藥,站在傅娉婷面前,低頭給她一點一點地抹上。 傅娉婷看著眼前年曉泉溫柔上藥的樣子,心中只覺一片柔軟。 她抬起手來,抓了抓年曉泉的胳膊,笑著說到:“年jiejie,你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哥那個狗東西了啊?!?/br> 年曉泉被她的語氣逗得直樂,偏頭看向一旁正在往浴室走的白宴,臉上紅紅的,小聲說到:“他長得好,對我也好?!?/br> 傅娉婷微微一愣,看著此時年曉泉藏在暖黃燈光下幸福的表情,一時心中不忍,面露唏噓,抬起頭來,扯著嘴角干笑了兩聲,拿了一顆盤子里的草莓,低頭咀嚼,像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第二天,白宴一大早將孫秘書派去了谷平安的公司交接解約的各項事宜。 之后,又打著電話給林莫之,讓他把上一次沒有完成的工程項目拿過來。 容緒這幾天在外地出差,如今回來,從谷平安口中得知了年曉泉的事,一時沉默,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夾,便低聲問:“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一些嗎?” 他這話一問,谷平安愣了,抬頭看過來,“什么意思?” 容緒輕撫了撫手里的鋼筆,看向合同上的公章,皺眉道:“這個傅氏是不是跟北城白家有什么關系?” 谷平安這些年專做富人生意,對于北城白家自然有所耳聞。兩年前,白玄寧四十歲生日的時候,還有人在他這里專門定制了一款原木檀香香水禮盒,簡簡單單五十毫升,花費了將近兩百萬,所以此時得到容緒的話,他便皺著眉頭回想了想,答道:“我記得,這個傅家的老太太好像就是白家人,怎么了?” 容緒于是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手里的手機,眉頭皺了起來。 下午,年曉泉打著電話過來,對于自己無法繼續跟谷平安合作的事再次道歉。 容緒笑著安慰她兩句,而后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對了小年,你之后跟傅氏合作,是自己選擇的嗎?” 年曉泉有些不大明白容緒的意思,想了想便問:“是我男朋友給我安排的,怎么,是傅氏有哪里不合適嗎?” 容緒連忙否認道:“不是,怎么會,傅氏是很好的企業?!?/br> 他低頭笑笑,終于還是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想了想,便只是說到:“對了,我看你跟傅氏的合作還有段日子,那你現在有沒有興趣去我的工作室里打個零工?” 年曉泉一聽這話,立即來了興趣。白宴下午時被林莫之帶著去了外地出差,說是有幾天才能回來,而她的護理油后期包裝宣傳又都全部委托給了傅娉婷,所以此時清閑,聽見容緒的話,便小心翼翼地問到:“我想是想,但您的工作室都是很厲害的人,我什么也不會,會不會給人添亂???” 容緒聽見年曉泉此時的語氣,好似一個閨女在跟老父親抱怨撒嬌似的,輕聲一笑,回答:“胡說,你做發型的手藝明明很好,又是設計系高材生,怎么能說什么都不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