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收伏徐棒槌
楊塵不為所動,還在不斷逼近。徐棒槌慢慢后退,拉開距離,嘴里不停地說,“沾上血病毒那會,就好像是從地獄第一層下到第十八層一樣,整整三天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我是做過錯事,但是被抓之后,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br> “我家里還有七十多歲的老母,我不想死??!” 楊塵皺了皺眉頭,停了下來,從心里傳來的酸澀讓楊塵對“鐵索”更不爽。這樣的反應清楚地告訴楊塵,自己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殺伐果斷了,行為開始受到來自于同情的影響。楊塵不知道的是,他誤會“鐵索”了,“鐵索”所做的就是在他的心里種下了一顆名為畏懼的種子。真正讓他變得柔軟的也許是初戀女友小雨,也許是生死兄弟陳強,還有那被“雷霆”強留在天組的紅顏知己小月,又或者是從隱秘的戰場來到平常生活之后,心態自然而然的變化。 楊塵的反應被徐棒槌綠豆大的眼睛盡收眼底,他心中一陣狂喜,還以為這小白臉軟硬不吃,不近人情,誰知道只是裝模作樣而已。這樣就好,這樣的話他就有把握從楊塵手里逃脫了。徐棒槌臉上卻依然一副哀戚模樣,心思卻活泛了。他恨恨地想,連青州市這樣的內陸城市都有危險,這次脫身之后,干脆找個小山村做土皇帝,作威作福! 徐棒槌張著嘴正要說些可憐話,誰知楊塵一拳就打了過來。猝不及防的徐棒槌沒有以異能防備,這一拳正中他的鼻子,打得他是臉上冒花,鼻血直流,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楊塵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的別扭感盡數消失了。 徐棒槌怒吼一聲,撲上前去,跟楊塵廝打,數年的監獄苦熬終究沒有凍結他的熱血!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實力倒退到三階的他與四階的楊塵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差地遠。被楊塵一番血虐之后,徐棒槌無奈地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楊塵見狀,收手不再打了。 這一鬧騰之后,楊塵內心因為擔心陳敏所帶來的壓抑稍稍緩解了,只是苦了徐棒槌。 徐棒槌的心在滴血,在鐵索監獄那樣一個鬼地方,他也從來沒有這么屈辱過。如果現在脫了徐棒槌的衣服,渾身的紅腫青紫可能會把小孩子嚇哭??墒悄切“啄樒珜ψ约旱娜^掌控得堪稱完美,避開了徐棒槌的內腑、經脈和骨骼等緊要部位。 徐棒槌覺得自己的臉面掛不住了,他也不起身,就這樣趴著問道:“你是四階武者,我這樣的實力與你對戰,對你的實力長進應該沒有幫助才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楊塵倒也不瞞他,直白地告訴他:“我心境方面出了點問題,需要調解?!?/br> 徐棒槌直起身來,顫巍地指著楊塵,嘴唇抖動得厲害,“打我能解決問題?” 楊塵心里又有點別扭了,所以他氣勢洶洶地回答道:“不知道,但是試試總是好的?!?/br> 徐棒槌直愣愣地看著楊塵,嘴里喃喃道:“如果沒用的話不是白打了,不是~再怎么樣也不能打人??!” “對鮮血的渴望,或者對暴力的狂熱,或者對欺凌的沉迷,或者對被打者的同情,只要能引起我內心的強烈波動,我覺得都是有用的。剛才你的慘樣就讓我心里很別扭!”楊塵真的有點過意不去了,他安慰道,“放心,不白打你,我會看著給點醫藥費和營養費的~嗯,我有一個醫術不錯的朋友,醫藥費可以省點?!?/br> 徐棒槌覺得自己放佛神魂離體了,他看著楊塵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話,可是話里的意思卻讓徐棒槌很陌生。哪怕是徐棒槌被關在鐵索監獄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人,這樣的道理。 徐棒槌眼中透射出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決絕,“我為什么要答應你?” 楊塵添了些干柴,又開始烤起蛇rou來,雖然沒有調料多少有點遺憾,但是變異生靈的rou質對于異能者來說無疑很鮮美。他似乎沒有看到徐棒槌在被逼到絕境之后的決意,悠悠地說道:“從你身體的情況來看,你以前的異能等階應該是六階,能以橫練的練法將自己的異能推到這么高的地步,一方面是你的異能與這種練法相合,另一方面也是你自己夠拼命,不過也因此讓你的身體潛藏了重重隱患?!?/br> 他慢慢轉動著插rou的木枝,繼續說道,“鐵索監獄是個什么情況呢,我也了解。血氣衰竭之后,異能慢慢退化,很痛苦吧!” “更慘的是,這樣的退化方式讓你的身體傷上加傷,破敗不堪?!?/br> 徐棒槌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咬牙道:“那又怎樣?” “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應該沒幾年好日子過了?!?/br> 徐棒槌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他恨聲道:“那你應該明白,你說的我是不可能答應的?!?/br> 楊塵成竹在胸,說道:“我對異能、養生、內家拳還有佛家的一些隱秘頗有心得。有我的幫助,不敢說讓你長命百歲,無病無災的多活十年還是可以的。你現在應該能夠感受到才對,自己的身體變化?!?/br> 徐棒槌對于楊塵的話嗤之以鼻,胡吹大氣,一個才到四階的武者也敢說自己對異能頗有心得。不過在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后,臉色就變了,雖然身體依然很痛,但是主要是皮外傷,體內的隱痛似乎消失了。渾身精力充沛,不久前的虛弱似乎是假象,而且熱血久違地沸騰起來。徐棒槌握了握拳頭,身體源源不斷地涌現出力量。 徐棒槌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干了什么?” “只是幫你消化了你吃的變異蛇的rou,并且加快了你體內營養物質的輸送,順便化解了你體內的淤血?!?/br> 徐棒槌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楊塵?!睏顗m這個名字可能青州市的異能者不太清楚,但是從鐵索監獄逃出的徐棒槌沒有道理不知道。 “哪個楊塵?”徐棒槌的瞳孔幾乎要縮成針眼。 楊塵莞爾一笑,反問道:“你認識幾個楊塵?” 想起他知道的那個楊塵的彪悍人生,徐棒槌不由一陣頭暈目眩。萬萬沒有想到,在青州市山區遇到的小白臉竟然有這么大的來頭。 徐棒槌沉默了,楊塵也默默地擺弄燒烤,這片空地安靜下來。 安靜是他們的,卻不是陳敏的! 陳敏在沒有聲音,沒有亮光,不知道上下左右的黑暗中飄蕩,飄蕩著···這里什么都沒有!她漸漸地忘記了自己是誰,在哪,在干嘛?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還要持續多久? 陳敏的覺醒時間漸漸接近楊塵所知的極限,他忍不住地想要站起身來,沒有長時間瀕臨死亡的體會,是不會有那種堅定如鐵的求生意志的,這也是“雛鳥”最大的短板。徐棒槌看出楊塵的坐立不安,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我大概是要死了,陳敏直覺地這樣想著。 陳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躺在地上的身體也在慢慢走向死亡,呼吸變弱,心跳減慢,體溫逐漸下降。 楊塵的臉色變得鐵青,他飛速地檢查起陳敏的身體情況,然后跪坐在陳敏的身邊,雙手疊放在陳敏胸前,以很有韻律的動作給陳敏做心臟復蘇,還有人工呼吸。 就在陳敏的意識將要消散時,她似乎聽到了一個響亮的男聲在她耳邊說,“這孩子就叫陳敏,你覺得怎么樣?” 陳敏,是誰?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她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隙,就看到一抹光亮,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溫暖! 那是一間白凈的房間,以致于房間里的男人顯得特別突兀,他一身迷彩軍服滿是泥土,臉上還黑乎乎的,似乎是害怕弄臟手里抱著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雙手托著,不敢讓她貼著自己的胸膛。 坐在病床上的臉色蒼白的女人溫柔地笑了笑,說道:“好啊?!迸说脑挷欢?,聲音卻讓她很親切。 男人笑了,孩子卻哭了。男人頓時手忙腳亂的,慌慌張張不知所措,女人看到他這一副笨拙的樣子,又笑了,伸手把孩子好過來,安撫著——不一會兒,孩子就安靜下來了。 這幸??鞓返拿篮煤芸毂淮蚱屏?,男人雙手緊握,臉上局促不安,欲言又止。 女人卻笑道:“你有事就去吧,家里孩子和老人我會照顧的?!?/br> 一聽這話,男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然后轉身跑了出去。即便心情激蕩之下,這個男人的動作也依然一板一眼。 深情依戀地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外,女人似笑似哭地對著孩子說,“陳敏,爸爸去抓壞蛋去了,不能陪在你身邊,你不可以恨爸爸,知道嗎?” ······ 陳敏醒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楊塵欣喜的笑臉,感受到了胸前的壓力,發現楊塵的雙手按在她的胸口。 楊塵自然也察覺到了陳敏的眼光,他快速地收回自己的雙手,臉上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陳敏只能翻了翻白眼,以如今她的精神狀態實在是無力炸毛。她張開干澀的嘴說道:“我見著我爸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