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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皙的皮膚被火燒紅了大片,就像一塊塊不規則的斑,斑上還密密麻麻地布著晶瑩的水泡,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手腕處更加嚴重,有些地方已經被燒焦,加上又和麻繩較量許久,壞死的皮rou外翻,顯露出淋漓的血色。 殷離舟心里一陣慌亂,根本不敢睜眼看單明修的表情。 他那么嬌養的小徒弟,剛剛臉破了點皮都那么生氣,這下豈不是得氣死在這里。 然而還沒等到單明修發脾氣,先感覺到的卻是一陣暖意。 殷離舟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后便見單明修一手握著他的胳膊,另一手握著帕子,小心翼翼地輕觸他的手腕,將上面的污血一點點擦干凈。 殷離舟他小心謹慎的模樣,反應了過來。 他怕什么。 畢竟他現在就是一抹附在杜休身上的魂。 除非單明修能把他拽出來單獨打,不然怎么罰他其實都是杜休在受罪。 想到這兒,殷離舟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任由單明修將他的傷口擦洗干凈,又抹藥包扎,待一切都弄好后,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殷離舟抬起被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右手打了個哈欠,道:“我能去睡了嗎?” 單明修沒有說話,只是從袖中掏出一塊白帕,將手指一根根擦凈。 從殷離舟手上沾到的血又沾到了雪白的手帕上,那般明顯,像是能刺痛人的眼睛。 殷離舟困得厲害,也不再等他的回答,自顧自地站起身來。 剛邁開步子,便聽單明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不愿被我找到,急著離開,所以才將自己燒成這樣?” 雖是疑問的語氣,聲音中卻帶著無可奈何的篤定。 殷離舟沒回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br> 殷離舟說著,眉目中帶著幾分厭倦,猶豫片刻,還是轉過頭,看向單明修,打算將這一切了斷干凈。 “我雖不知你現今已到了何種境界,但至少也應是分神期,想必你應該有辦法將我的魂魄從你徒弟體內引出,之后哪怕魂飛魄散,至少干干凈凈,不必再像這樣糾纏不清,最后落得個相互厭煩的境地?!?/br> 單明修望著他,眼中似有什么倏忽而滅,面色一點點蒼白了下去。 “咳咳……” 單明修還未說話,便先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哪怕是上次替周念承受了反噬,也沒見他咳得這樣厲害。 殷離舟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卻又很快停下,冷眼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咳完。 許久之后,那令人心驚的聲音才漸漸平息,單明修抬起頭來,原本蒼白的面色反而因此帶了幾分血氣。 單明修的手指搭在桌沿,借力慢慢站起,抬眸望著他,唇角滲出淡淡的血跡。 晨光順著窗桕照進屋內,落在單明修的身上,使他整個人蒼白得有些不真實,就像被風聚集在一起的柳絮,隨時也會因一陣風散去。 殷離舟看得心驚,下意識想向他靠近,卻又被理智拉扯回去。 殷離舟本以為單明修會一口答應,畢竟他那么喜歡那個小徒弟。 誰知下一秒,卻聽他一字一頓道:“我寧可糾纏下去?!?/br> 第24章 笑話 殷離舟睜開眼,明明覺得自己已經睡了很久,屋內卻依舊一片昏暗。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在床上緩了片刻,這才掀開身上的棉被赤腳下了地,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一些。 冷冽的寒風裹著雪花涌入,激得他打了個哆嗦,殷離舟這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下了雪。 天空是暗沉的灰色,因此看不出現在是什么時辰,但這雪應該下了許久,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蓋滿了房屋和大街。 街上因這場雪,少有行人,偶有幾個經過,也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步履匆匆地跑過,與他昨日剛來時的人來人往形成鮮明的對比。 “下雪了呀?!币箅x舟將窗戶開得大了些,用手聚了一捧雪,很涼,但他卻舍不得放開。 其實說起來他最喜歡的便是下雪。 整個世界瞬間變得又冷又清凈,無論什么腌臜事,都能在一夜之間被掩去,仿佛這天地間從來都是一片雪白,干干凈凈。 不知為何,腦海中竟又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單明修看著他說,寧可糾纏下去。 殷離舟聽得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 越笑越厲害,前俯后仰,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知是單明修瘋了還是他瘋了。 不然怎么會聽到這么可笑的話。 若是百年前,他大抵會欣喜若狂地將這當做一句情話。 但百年后,他只覺得這是一句笑話。 許久之后,殷離舟才努力止住笑,懶洋洋地靠在墻上,抬頭望向他,問:“單明修,你憑什么?” 是憑那十年照顧?還是憑那一劍穿心? 但他始終沒有聽到單明修的回答。 手中的雪被他的體溫融化,順著他的手心流下,殷離舟拍了拍手,正準備將窗戶關上,一抬頭,卻發現檐上倒掛了一排冰凌,直愣愣地向下墜著,透亮晶瑩,那般干凈。 殷離舟靜靜地又看了一會兒,這才將窗戶關上,回到了屋里。 屋內生著碳火,腳下鋪著地毯,因此殷離舟并不覺得冷,只是他估計確實睡了很久,腹中饑餓,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