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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好幾回與喬舊說話的時候,繡球兒也激動地撲了過來, 讓喬喬甚為心虛。 只說這日漆雕鉞給喬喬過來送藥,聽喬喬喊狗的時候喊漏了嘴。 那聲“陛下”嚇得漆雕鉞一躍而起,以為被撞見了密謀當場, 差點準備跳窗逃跑。 “你管這條狗叫陛下?” 漆雕鉞撫著胸口, 神情頗是一言難盡。 喬喬摸著繡球兒的腦袋, 心里也愈發的沒底。 漆雕鉞目光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 將一個烏黑的盒子遞給了喬喬。 “攸族那邊的人準備要入京了, 若你還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我便要想辦法先走一步了?!?/br> 他也算是仗義,一直拖延到了今日,竟也從未催促過喬喬什么。 那烏盒里是什么東西, 他二人不必言明,喬喬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愈是如此,她便愈發地沉默了下來。 拿到忘情蠱的那瞬間,喬喬腦海中竟全然是喬舊可憐的模樣。 折磨他的欲/望,玩/弄他的身體,最后摧毀他的自尊…… 可真要做到那個地步,她卻始終難以徹底狠下心來。 可她并不是在猶豫。 她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罷了。 一直等到這日早上,容太后那邊終于又坐不住,再一次召見了喬喬。 “本宮不能容你在天子身邊?!?/br> 容太后語氣冷冷地說道。 她揉著額,這些天來因為后宮無妃的事情,愈發頭疼。 習慣了太后的生活,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掌握太后應當執行的權力。 她不想背負上罵名,所以對喬喬一直都有成見。 喬舊身邊固然可以有女人,但不可以有一個企圖獨占他的女人。 想通了這點,喬喬就知道容太后早晚會忍不住找自己進行最后的談判。 “太后難道不清楚我是如何留在后宮里的?” 喬喬反而問她。 容太后的臉色頓時僵住。 她當然清楚。 喬喬要死要活要離開喬舊身邊的時候,她心中還曾為了容錦而稍稍欣慰一些。 只是她沒想到喬喬這么快就屈服了下來,簡直涼薄至極。 “你想如何?” 容太后語氣愈發冷了三分。 喬喬端起手邊碧色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她似乎思考了許久,最后才對容太后道:“我有辦法可以使他從此忘記了我,不知太后可愿意配合?” 這件事情她一個人是完不成的。 倘若喬舊忘記之后,后宮內便有人將這一切告知于他。 只怕又要生出旁的意外。 容太后驚愕地看著她,只短短一瞬便隱約猜到了喬喬這些時日的舉動…… 年關將至,等到來年的時候,她并不想再在后宮里看見喬喬。 容太后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隨即對喬喬道:“可以,只要你說的法子確實可行?!?/br> 天黑下來,今夜nongnong的陰云堆積成團,將那月色也遮擋個嚴實。 夜里寒風掠過,顯得夜色愈發壓抑。 “你果真想好要給我貴妃的名分?” 直接冊立皇后會為喬喬招來許多麻煩,先立了貴妃,往后的事情再徐徐圖之。 最重要的是,他想先與她定下名分,仿佛這樣便能多出幾分安心。 喬舊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將那詔書從底下抽取出來,遞到喬喬的手中。 “喬喬,你可愿意?” 喬喬低聲道:“那你得尋人教教我宮里的規矩了吧……” 他的眸光閃動,捉住那茶水遞到唇畔,壓住唇角那抹愉悅。 她這是答應了么? 他仿佛走到了這場美夢的盡頭一般。 心中的患失患得愈沉。 “喬喬……” “嗯?” 他沒有繼續再說些什么。 那種難以名狀的感受,讓他始終如鯁在喉。 喬舊今夜愈發疲憊,進了寢殿本想取個物件出來,卻不曾想昏沉地就睡在了里面。 過了片刻喬喬進來,見他躺在那窄榻上,雙眸緊闔起。 忘情蠱就放在了他最常用的茶盞里。 在他愉悅到極致時,在喬喬的眼皮底下喝了下去。 他的眼睫顫動了一下仿佛下一瞬便會醒來,嚇得喬喬連忙后退兩步。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么好去想的。 她翻出那張詔書,胡亂地投進了香爐中。 他會被騙,會被愚弄了感情,那都是他的報應。 她反復告訴自己,他并不值得同情。 如今不過是要他大夢一場,忘記這一切,她已是仁至義盡。 今夜玉喜被容太后支使了過去,留在殿外守著的人是寶孝。 容太后讓寶孝看著天子,將玉喜留下來委婉的訓話,將那些意圖委婉的流露出來。 玉喜越聽,臉色愈發慘白。 他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天子往后便會徹底地忘記喬家千金,他也該收收心,早日為皇族開枝散葉了?!?/br> 想到這些時日來天子的愉悅之處,竟全都是來自于喬喬的偽裝,玉喜的腦子里更是一陣發麻。 那般反復愚弄陛下的感情,看著他幾乎卑微到了塵埃里去。 在這之后,卻還能如此狠下心腸,這得多無情、多憎惡陛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