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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舊見她鬢間簡樸,見那綠叢里有一朵粉花嬌艷襯她,便下意識俯身去采。 豈料喬喬便是在他彎腰那一瞬間看到有人經過,迅速地丟開手里的花,抬腳追了上去。 “漆雕鉞!” 喬喬急喊出那人的名字。 漆雕鉞詫異地停下腳步,見她跑來自己面前,情緒激動地揪住他的袖子,“我不要解蠱了,我上次帶你出宮,你也帶我出宮去好不好?” 她急切道:“你……你不是想娶我嗎,我愿意嫁給你,你帶我走吧?!?/br> 漆雕鉞臉色卻略是微妙地看向她身后。 他往她手里遞了個物件,許久才低聲道:“對不起喬喬,我不能娶你,也……也不能答應帶你走?!?/br> 喬喬忽地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她回頭看到喬舊眸色幽暗地立在不遠處的樹下。 他雖沒有追到她面前,但她方才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躲避的神情,仿佛一把刀子般在他的心里反復絞割。 到了夜里,喬喬異常得乖巧,口中溢出輕輕的嬌吟,在喬舊抵著她汗濕額前微喘時,卻又伸出細細的手臂將他精壯的腰繼續攔住。 “別走……” “你說什么?”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別走……” 她水眸微微迷離,鬢角帶著汗,又小聲地重復了一遍。 他陰晴不定地望著她,心思愈發捉摸不透。 夜里鮮少地盡興了一回,只是天亮后,喬喬身子便開始發熱。 喬舊沉著臉等著太醫診斷。 太醫極委婉道:“這……這房事不宜過度……” “一來,這姑娘承受不了,二來,這方面……若總過于激烈,亦不易受孕?!?/br> 這理由頗是難以啟齒,也足可見天子對這女子過度的寵幸。 太醫開了藥后,喬喬這病便病了大半個月都不曾好。 追根究底下去倒也不是太醫的藥方無用。 而是喬喬愈發懼怕喬舊,懼怕到連他的接近都充滿了抗拒。 即便他短時間內禁了欲念不再碰她,哪怕是往她碗里夾一塊rou,她亦是會下意識地躲開。 那塊rou“吧嗒”地掉在了光滑的桌面上。 而后反應過來,在他陰沉的臉色下,她慘白著臉倉惶失措地徒手去抓起桌上那rou要往嘴里送去。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喬喬會乖乖吃下去的……” 喬舊握住她的手,將那塊rou生生地從她手里奪出來。 “不想吃便不吃,朕又不會怪你?!?/br> 他心中積攢著陰沉,臉上卻仍舊面無表情,讓人端來干凈的水,極耐心地為她擦干凈手指與嘴角。 果不其然,喬喬當夜便又燒得迷迷糊糊,陷入了昏迷當中。 這個時候卻是漆雕鉞求見喬舊。 喬舊接見了他,卻聽他提議道:“我聽聞喬姑娘病重,連日來心中都略感慚愧,所以愿意向陛下獻上計策?!?/br> 喬舊黑眸幽深地打量著他,語氣緩緩問道:“什么計策?” 喬舊并不是沒有對漆雕鉞動過殺意。 但凡他那日有半分猶豫,喬舊也不會容他活到今日。 “我身上有忘情蠱,可以使人忘記情愛之事,若無情愛,也會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br> 漆雕鉞一字一句說道:“忘記了前塵往事,想來她的病就能好起來了?!?/br> 喬舊眸光沉寂地望著他,可手指卻漸漸攥緊。 倘若使喬喬忘記這一切,重來一次,她可還會如此懼他,怕他?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最開始時,喬喬憎惡、瞧不起那個少年時,卻從未懼怕過他。 喬喬睡夢里迷迷糊糊中被人喂著藥。 被人喂藥是這些時日的常態。 可這次卻和以往不同,來人只喂了她一顆苦澀的丸子,令她咽水服下。 又過了幾日,身上那種沉重的昏沉病痛感漸漸消失。 喬喬再一次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太醫詢問過才得知,喬喬的記憶竟還停留在昔日去渺云山那兒。 她還以為喬舊喜歡她,會送祝顏花給自己。 結果他根本就沒送,氣壞了喬喬。 她看著那些來來去去的宮人,從起初茫然的狀態,漸漸變得愈發驚奇。 在她不小心碰到腦袋忘記了一些事情之后,他竟成了皇帝。 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俊拔的俊美男子。 他玄色的衣袍上繡有金色龍紋,冷峻的臉上慣有的神情與原本幾乎毫無差異。 他見她醒來后,那雙眉眼清澄,含著幾分狡黠。 周圍宮人紛紛行禮,喬喬愣了一瞬,看著他徑直走到榻前。 她的神色各番驚訝復雜之后,反而迅速冷下臉,撅著小嘴說道:“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br> 喬舊僵在了原地。 他臉色陰翳地看著她,確定那忘情蠱確實讓她忘記了中間那些事情…… 可她仍舊抗拒著他。 她還拿眼偷偷地看他,小動作被他撞破了后,更是惱羞成怒道:“若是想清楚了便早些送我出宮去,母親和meimei可都惦記著我呢,我可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可他聽了后卻也什么話都未說,復又離開。 連日來,喬喬都與宮人玩游戲,吃些宮里才獨有的鮮食,竟很是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