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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喬大姑娘去了我屋中,我總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br> 喬舊緩緩說道。 甄春娘聽到這話,反而松了口氣。 “原是如此,不知少爺覺得大姑娘哪兒不一樣?老奴貼身伺候她,未必不能給少爺解答?” 喬舊頭也不抬地道:“我覺得她身上似乎有些香氣和旁人不太一樣……” 藏在那脂粉香下薄弱的氣息,需要極為親密的接觸,且不止一次,才至于讓少年會生出這樣的疑惑。 甄春娘道:“老奴曾貼身伺候過大姑娘沐浴洗漱,大姑娘喜歡用不同的脂粉,香氣留于體表也不足為奇……” “春娘的意思是,她并無異常?!?/br> 甄春娘攥住掌心,語氣肯定道:“并無異常?!?/br> 喬舊微微沉默。 片刻他低聲答她:“今日黃昏之前,我自會給沈慕幽一個答復?!?/br> 不用再等幾日,今日便能答復。 這說明他是相信了自己……甄春娘心口的大石緩緩落于地面,臉色亦是溫緩下來。 “少爺能早日決斷,老奴也當放下心了?!?/br> 她知曉喬舊言出必行,自然也相信他。 待甄春娘解決了這樁事情回到珍寶院中,卻見院中少了許多女孩兒,就連喬喬也不在屋中。 她難免要問問留守在屋里的丫鬟。 丫鬟卻笑嘻嘻道:“她們去陪姑娘捉迷藏了?!?/br> 甄春娘皺了皺眉,詢問:“去了哪里捉迷藏?” 丫鬟答她:“就是靠珍寶院最近的那個花園里,姑娘說那兒適合捉迷藏玩?!?/br> “去了多久?” 丫鬟茫然道:“已經有一會兒了,嬤嬤是怎么了?” 甄春娘張了張唇沒說出話來,臉上的神情卻rou眼可見地變得難看。 只說早上瀟碧去看望映濃那會兒,映濃仍舊縮在陰暗的屋中寸步不出。 在昂貴的藥材養護之下,映濃保住了右手,也廢了右手。 說是廢了,可她已經不必再切除手部,至少從外表上看,她與正常人幾乎無異。 說是保住,她的右手雖能動彈,可卻承受不了太過沉重的東西,甚至手背上大片瘡疤,讓她不敢直視。 瀟碧為了哄她高興,只說了許多近日來發生的趣事。 卻不曾想映濃聽后,臉色反而更是陰郁。 “看樣子,你已經很好地取代了我在姑娘身邊的地位了?!?/br> 瀟碧愣了愣,恰巧喬喬這時過來。 映濃臉色緩和,便要下榻去給喬喬行禮。 喬喬問她:“你好些沒有?” 映濃輕道:“多謝姑娘關懷,我已經好許多了,當日若不是姑娘為我連夜請大夫,只怕我這條命未必能保住了?!?/br> 喬喬聞言,眸里卻流露出幾分憐惜。 “大夫說你碰過什么毒物才會這樣,往后可得小心些了?!?/br> 映濃抿了抿唇,記憶卻因喬喬這句話回到了當日給喬舊送兔子的情景…… 她猛地打了個哆嗦,卻只是捋了捋耳側的碎發做掩飾。 說起來也是巧了,她這只手恰好就是當初掌摑過六少爺的右手。 后來,也是在見過六少爺之后才當夜毒發…… “姑娘,映濃jiejie臉色這樣蒼白,這些時日又沒有出過門去,咱們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吧?!?/br> 瀟碧在一旁提議。 喬喬覺得這主意甚好,“也就數今日陽光最好,出去走走再合適不過了?!?/br> 瀟碧見她同意自己的意見,又歡喜道:“那咱們帶映濃jiejie去蕩秋千,映濃jiejie最喜歡蕩秋千了?!?/br> 映濃聽到了這話話卻冷冷打斷瀟碧,“誰說我喜歡蕩秋千了?” 喬喬抬眸朝映濃看去,映濃便立馬又換上了副溫婉的表情。 映濃溫聲說道:“姑娘,不如咱們捉迷藏吧,奴婢記得姑娘喜歡捉迷藏?!?/br> 喬喬杏眸先是一亮,接著卻是擰著帕子生出些遲疑來。 從前沈慕幽在的時候從來都不許喬喬玩這些,唯恐她會不小心被人推進水里,亦或是掉進枯井。 映濃似看穿她心思一般,提議道:“咱們就去附近的花園,那里姑娘最為熟悉,也沒有水池子的?!?/br> “這樣也好……” 喬喬當即點了點頭,心說自己倒也不是特別想玩。 只是為了滿足旁人的要求,做做好事兒罷了。 花園那地方光照極好,鮮花吐芬,又有灌木草叢假石作掩,捉迷藏是再合適不過。 喬喬與丫鬟們玩了幾回,卻發現回回都能立刻捉到她們,著實是很沒有意思。 “倘若待會兒你們誰再先被我捉住,就得罰三個月的月錢!” 喬喬氣鼓鼓地警告她們。 丫鬟們臉上嬉笑的表情頓時凝滯,開始認真了起來。 待喬喬再蒙上了眼睛,開始下一輪之后,四下便變得安靜無比,再不像先前那般多的提示。 喬喬有些興奮地摸索起來,只當這些人指不定是躲在哪里偷偷嘲笑著她。 映濃躲在角落,見喬喬走得有些遠了,正打算去提醒,就聽一旁瀟碧說道:“咱們去提醒一下姑娘吧?不然她待會兒捉不到人必然又要不高興了?” 映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聽見姑娘方才的話嗎?她既不喜歡弄虛作假,我們身為奴婢又焉能忤逆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