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42、入水

    晚飯結束，徐元禮對徐父徐母說要送徐致回家，二老沒有多問。倒是徐元青，待父母離開廚房，立刻說：“我也要去?！?/br>
    “去哪兒？”徐元禮問。

    “送徐致哥?！?/br>
    “課業可有完成？”

    “不急，我可以回來寫?！?/br>
    “先完成課業，”徐元禮不容分說道，“我們去去就回?！?/br>
    餐桌上的燭火照著徐元青分外秀氣的臉，只見他神色間滿是不甘心，目光忽轉向何霜，“她呢？也一起去嗎？”

    “徐致有一些東西要給何霜?！毙煸Y道。

    何霜和徐致聞言對了個眼色，雙雙無語。

    徐元青顯然發現了這點異常，“咻”的一聲站起身，看著徐元禮，怒道：“你分明就是不想帶我一起，竟想用這樣的幌子糊弄我！”盡管生氣，顧慮到外面的父母，少年還是刻意壓低著聲音說話。

    徐元禮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溫聲道：“你既知道我不想帶你，應當能想到是何緣由?！?/br>
    “你的緣由就是把我當三歲小孩！”

    徐元青這一句話后，原本在默默收拾餐桌的徐元禮停下了動作，小小廚房的氛圍瞬間降至冰點。何霜本想開口斡旋一下，是接到徐致搖頭加眼神暗示，才及時放下自己那顆想要當和事佬的心。

    頓了頓，徐元禮抬頭看向徐元青，眼神中滿是兄長的威嚴，“你若不想我把你當三歲小孩，就不要一直做三歲小孩才做的事?！甭曇舫林辛?，隱隱也含著怒火。

    徐元青畢竟年輕，在自家哥哥的氣場壓制下，最終只是氣哼哼地跑了出去。

    廚房的尷尬氛圍并沒有因為徐元青的離開而解除，雖然徐元禮還是專心致力于收拾廚房，明眼人卻都瞧得出來他身上籠罩著怒氣。徐致湊近何霜，以幾不可聞的微小聲音道：“元禮打算今夜帶我一同去暗門?！?/br>
    何霜先是驚訝，繼而道：“怪不得不能帶元青一起?！?/br>
    “何止不能帶元青一起，”徐致續道，“為防元家人跟蹤干擾，斯微今夜也只能作后備?！?/br>
    何霜點點頭，再看灶前背對自己的徐元禮，忽然很想問他為什么突然決定讓徐致也加入暗門的探查里。

    三人一狗仍是入夜出發，在徐元家門前的渡口搭上船，徐致和徐元禮各占一頭撐船，何霜和東南坐中間。

    “還是先去桃林?！毙煸Y道。

    “元家會跟去嗎？”徐致問。

    “聽聞他們最近花重金在方村廣尋高手，定是為了去桃林和東山?！毙煸Y淡淡道。

    “這個我作證，”何霜接話道，“今天在鎮長家，他確實給我介紹了兩個方村的高手，是兩兄弟?！?/br>
    “方一辰、方一??？”徐元禮問。

    “對對，就是他們?！?/br>
    徐元禮聞言一聲冷笑，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聽見徐致道：“元禮，依你對方村的了解，這兩兄弟什么來頭？”

    徐元禮沉默半晌，道：“方村這一輩的年輕人中，他們確實拔尖?！?/br>
    “你是他們的對手嗎？”

    “沒有交過手，不清楚?！?/br>
    徐致徐元禮兩人交談時，何霜手上沒停在擼狗，聽到徐致的問題，何霜一瞬間被點燃了新認知，“你會武功？”問的是徐元禮。

    徐元禮雙手撐船，船槳在水中徐徐劃動，何霜提問過后，他只簡單“嗯”了一聲。

    這一個語氣詞顯然不夠緩解何霜的興奮，想起方家兄弟今天在元家的表演，她緊接著又問：“方家兄弟都很厲害，飛檐走壁的，你也會？”

    卻聽身后徐致發出一聲輕笑，“元禮可是方村大師傅破例收的外姓弟子，他的功夫只會比方家兄弟強，不會比他們差?！?/br>
    徐致這樣吹噓自己的朋友無可厚非，不過以何霜對徐元禮的了解，她本以為他會拒絕這番溢美之詞，沒料到他開口說的是：“鎮長同你談的什么合作？”

    何霜頓住，傍晚回到徐元家時，她想過如果徐元禮問她這個問題，她要怎么回答，是據實以告還是有所保留，而當他真問起時，她竟一時想不到該怎么說。

    “他給你引薦方家兄弟，想必是為了暗門，他可曾許諾你什么條件？”徐元禮補充問道。

    “他說他可以幫我在鎮上留下來?！焙嗡?，“他還說，他是鎮上唯一有這個底氣說這個話的人?！?/br>
    何霜答話時一直盯著徐元禮，盡管夜色將船頭的燈光稀釋得寡淡，何霜仍看得到徐元禮暫停了劃船的動作，看得到他將目光轉向自己，帶著探究與思索。

    “你的決定？”他問。

    “我還沒決定?！焙嗡柫寺柤绲?。

    兩人間的氛圍逐漸怪異，何霜希望徐致適時出來打個圓場，一扭頭，見他專心在搖船，目光四散在河道兩旁，好像根本沒發現她和徐元禮之間的異常。

    幸而桃林到了。

    東南動作最快，船剛靠岸，它便一躍跳下船，動作飛快地跑上岸。何霜本以為它是頑皮，沒想到夜間白得發亮的可愛大狗一上岸便自行站在高點四處張望。

    “怎么樣，可有見到什么可疑之人？”徐致下船問上方東南。

    東南對著徐致的方向輕喊了一聲。

    “看來眼線們還沒出發?！毙熘路g道，見何霜要下船，他立刻遞來一只手，何霜正要扶上去，斜刺里伸來另一只手將油燈塞到他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