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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人不行,太孬 距離八根毛事件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李天水都沒理她。 那天晚上為了彌補對他造成的心理創傷,她老實講了自己為什么頻頻贏。因為李天水玩剪刀石頭布,只會按照順序出剪刀石頭布,她摸到了他規律,所以才頻頻贏。 出于愧疚心理,她不止坦白了此次事件,還接二連三把之前的惡事也吐了出來。比如每一回的游戲她都有作弊,不止作弊,她還作惡。有一回他的毛兒結成一團,打不開,不得不動用剪刀,是因為她半夜做噩夢醒了,閑著沒事兒,就把它們編成了小辮。 她以為坦白能從寬,可并沒有。 第四天頭上看見他來工廠,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巴巴地跑過去,可人無視她直接上了辦公樓。 她望著辦公樓撇嘴,轉身回車間忙自己的事兒。她最近工作繁累,車間跟辦公樓來回跑,昨晚值了大夜,原本該今兒輪休,她就在辦公室里歪了會。 中午還是周全交待了廚房,開了小灶,倆人坐辦公室邊吃邊沆瀣一氣地吐槽梁明月。周全也上年紀了,整天車間倉庫辦公樓、車間倉庫辦公樓地跑,體力上也是夠嗆,但這事他沒說,原本梁明月就夠嫌他沒能力了。每年一回的體檢,回回醫生交待,讓他減肥戒煙、減肥戒酒,說他已經有脂肪肝了。 “李天水無是無非地,老找你姐干啥?”周全好奇,“你姐是不是有啥事瞞著咱?” 市里地皮談下的事沒公開,梁巳也不好說。前天梁明月提了一嘴,聽那意思,她想讓李天水出面監工建工廠。 梁巳當時沒搭腔,這不是三兩個月的事,少則半年。李天水有自己的事業規劃,他想去浴柜廠學經驗,回頭自己開工廠。具體梁明月有沒有跟李天水提,她不清楚,反正李天水沒跟她說過這事。 她對這事的態度模糊,私心是不愿李天水參與,存在無窮的后遺癥。但她也能體諒梁明月,因為實在沒有貼己的人。而且這事也不好由工廠出面,工廠外遷的事一直秘而不宣,但她感覺其實鎮里清楚,整天辦這樣那樣的手續,怎么可能聞不到信兒?只是天要落雨娘要嫁人,裝作不知情罷了。 早兩年她就清楚,企業想做大做強,單打獨斗是不可能的,更不存在商業上的個人英雄。她能力一般,工廠靠梁明月一己之力,很難很難。創業是非常艱辛的,是各部門的環環相扣與共同協作,絕不是電視里演的那樣,簡單地塑造一個商業英雄出來。 七八年梁明月就拉了幾個朋友來,走股份制,幾個人雄心壯志要把工廠發展強大。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立下的目標就是把企業做上市……后來工廠還沒強大起來,各個生了心思,借著學了點經驗后開始自立門戶。 其中一個不但自己走,還挖走了兩個骨干。梁明月一聲不吭,把在外面倒號賣號,賺貓屎狗尿錢的梁巳拽回來,手把手教她管理。一直到去年,梁明月才出手,把當初挖走她骨干的那個人的工廠給弄垮。事后梁父梁母不認同,說她下手狠,該給人留一點活路。 這幾年間梁明月都不出手,一直看著他工廠規模壯大,銀行貸款越來越多,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越來越猖狂,她就是要他在最高處摔下來,一輩子沒有翻身機會。 梁巳也是在無意中得知,挖走工廠骨干的這個男人,曾經跟梁明月談過戀愛,因為有所顧忌,才一直沒公開。梁明月弄垮他也不是因愛生恨,而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蠢,不能接受被利用。 等忙完從車間出來,看見梁明月跟李天水前后出辦公樓,她瞬間就歡快地跑過去,正跑著,梁明月掃了她一眼,她立刻端正了姿態,步伐沉穩地過去。這時又想起半個鐘前他對自己的愛理不理,步伐一轉,硬生生地拐個彎,貼著他們上了辦公樓。 …… 梁巳坐在辦公椅里,逐漸散失理智,開始惱羞成怒。李天水也不再溫柔可愛,而是面目可憎,她脫下外套,解開襯衣紐扣,手往腋下薅,但她怕疼,下不了手,半天才薅了一根曲里拐彎兒的腋毛…… 她放過了自己,開始網上搜,但搜出來的都是一坨黑絨絨的,太假,沒有獨立幾根的…… 她靈機一動,拽了三根頭發,在手心里搓揉半天,然后拉直,滿意地剪成好幾截,發給他:不就八根毛?還你十二根!” 半天不見回,她更氣,開始語言攻擊:我就沒見過這么小心眼的人,比縫衣針上面那個孔都小。 發完她用著牛勁擰開一瓶黃桃罐頭,喝一口nongnong的汁,發他:我道歉了呀,我也讓你為所欲為了呀,你還氣什么? 吃一塊大黃桃,接著發:沒度量,心眼小,比馬眼都小?!?/br> 她吃著吃著心里的氣也下了,因為值夜一晚上沒睡,這會乏意上來,打個哈欠,歪個頭就睡了。 此刻李天水正在工廠的出庫區,看工人一箱箱裝貨。李天云昨天連夜打電話他,談了個大單,要他盡最大能力迅速發一批貨來,他怕晚了就被人截胡了,因為這也是他截別人的單。 眼下這批貨原本是發往河北的,也是急單,剛梁明月下通知,先往新疆發。他手機接二連三收到微信,正準備回,周全過來同他聊,說如今梁明月好說話了,一般她不會輕易調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