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水也很干脆，說只要給現金，賠錢也出。接著倆人約好趁明兒中午，裝上幾箱酒，周全帶他去朋友的飯店問問。

    梁巳給他拆著套餐具，催他先吃。李天水不急，又同周全聊了會。周全跟他聊得投機，非要跟他碰杯，不碰就是看不起他。

    梁巳找了個酒精過敏的理由替他拒了，周全嫌不盡興，拎著酒說去附近的朋友家喝。隨后起身摸摸口袋，“誒，錢包怎么又忘宿舍了？”接著順其自然地問梁巳借錢，借一千，明兒去廠里還。

    ……

    梁巳如往常一般借給他，也知道他不會還。他每隔一兩個月，錢包不是忘宿舍了，就是手頭臨時緊，先借他一兩千周轉，等發工資就給。

    李天水看他一路搖搖晃晃地離開，問梁巳，“要不我開車送他……”

    “他是故意的?！绷核却咚瘸?，菜都涼了，“沒一點事兒，他都是個二三十年的老酒鬼了?！?/br>
    李天水吃了幾口菜，指指停在路邊的二手車，“昨天下午提的?！?/br>
    梁巳看看，問他，“多少錢？”

    “七八萬。才跑了四五千公里?！?/br>
    “不錯?！绷核葞退共?。

    李天水看她食指指尖斷了一截，掏出鑰匙串上的指甲鉗，要幫她修。

    “你先吃，吃完再說?！绷核却咚?。

    “我有強迫癥，不幫你修了吃不好飯?！?/br>
    ……

    他捏過梁巳的手指，幫她修成橢圓形，“怎么指甲斷成這樣？”

    “今天不是鋪地毯嘛？屋里家具要全部先搬出去，就是那時候弄斷的?！?/br>
    “當時就應該修啊，萬一掛到皮膚就不好了?！崩钐焖耦^給她打磨指甲。

    “忙嘛?！彼曇舨蛔杂X地發嬌。

    “多忙都應該及時修?！?/br>
    ”啰嗦的老頭子?！绷核刃λ?。

    李天水給她修好，繼續吃飯，三兩口地吃完，過去結賬。梁巳站在門口等他，想想都好笑，這年頭鑰匙串上掛指甲鉗的男人基本絕種了。

    毫不自知的李天水出來，問她，“你媽身體怎么樣了？”

    梁巳回，“恢復很好。如今能自個洗澡了?！?/br>
    李天水點點頭，摸摸自己微長的頭發，“我想去理成短寸?！?/br>
    梁巳看他，“你微微有些劉海好看。顯得人畜無害?！?/br>
    “人畜無害是什么？”

    ……

    “乖吧?！?/br>
    “我不想顯乖?！崩钐焖疅o語。

    “那你想顯什么？”

    倆人就站在飯店門口，也不說去哪兒，就干扯淡。

    梁巳先催他，“你回鎮上吧，今兒跑一天也累了?！?/br>
    “我不累！”

    “那我回了?！绷核瓤词謾C，“我爸讓我天黑就回家，外面惡人多?！?/br>
    “……才八點?！?/br>
    “那你說去哪嘛？”梁巳把問題扔給他。

    “gong，yu?！崩钐焖闷匆艚o念出來。

    ……

    梁巳服了，笑他，“我正大姨媽呢?！?/br>
    “我也不是那意思……”李天水受侮辱了，“好像跟我就為了那事似的?！?/br>
    “你真沒有那意思？”梁巳不信，明明急得尾巴都要撅出來了。說著胳膊還頂頂他，“真沒有？真沒有？真沒有？”

    李天水不理她，坐回了車里要回家。

    “好好好好好……你沒有那意思，是我多想了?！绷核壤鰜?。

    李天水這才出來，鎖了車，帶她往鬧市區里消食。路上梁巳直笑，也不說笑什么。李天水隨她笑，悠然自得地牽著她閑逛。

    到了步行街入口，李天水在一個地攤前蹲下，挑了兩個藤編的小置物盒。梁巳的公寓很亂，小物件扔的哪兒都是。

    買完他們拎著繼續逛，梁巳心熱，說想喝奶茶。其實她根本不愛喝奶茶，但她想跟李天水分享同一杯奶茶。

    李天水過去跟她買，前頭倆陌生男人排隊，其中一個看見了梁巳，朝他同伴示意，“快看快看，那個就是梁四兒?！?/br>
    他同伴看了眼，“身材還行，也沒有你們說的那么正……”

    那個人也不知是哪來的惡意，小聲說：“聽說他們那個圈子很亂，她早就被蔣勁和他那幾個兄弟一起玩爛了……”

    梁巳正埋頭回微信，聽見動靜抬頭，李天水在那邊跟人打起來了。她過去把他拉開，問怎么回事兒，那倆人罵罵咧咧，李天水又抬腳踹了過去。

    梁巳強行把他拉出來，還沒問清怎么回事兒，李天水把微變形的置物盒掰正，讓她拿著，“在這等著，奶茶付過錢了，我去取?！?/br>
    ……

    他目不斜視地過去，拿了奶茶回來，戳上吸管給她。梁巳問：“為什么要打架？”

    “看不慣?！崩钐焖p描淡寫地說。

    “哎喲，厲害死你了?！绷核然赝莻z離開的男人，大致有些猜到，半天說了句，“就是這樣，生活里就是會有這種懷有惡意的人，其實相互間根本也都不認識?！?/br>
    “下回權當沒聽見?！绷核日J真地交待他，“犯不著……”

    “見一回打一回……”

    “夠了啊。不值得為這種人生氣?！绷核日f他，完事喝了口奶茶，“誒，怎么是熱的？”

    “你不是來例假了?！?/br>
    “還是我們水水貼心?！绷核刃λ?。

    李天水牽著她手往回走，沒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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