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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疙瘩,教不了?!?/br> “你們配合得不是很好嗎?管理工廠就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meimei管理能力差,讀書也不多,看問題沒你長遠,你就多包容嘛?!绷焊刚f了一堆堆好話。 梁明月吃好,放下筷子,朝著廚房說了句,“她也不算一無是處,調教調教勉強……” “對對對?!绷焊噶嗌纤?,趕緊送她出門。 她發動上車,屁股一撅,轟上油門揚長而去。 梁父折回來屋,順手關了門,朝著廚房喊了聲,“小幺兒,先出來吃飯吧?!?/br> 里頭沒應,只有洗碗聲。 梁父過去看她,輕聲說:“別洗了,等會有阿姨來洗?!?/br> 梁巳還是沒應,只顧悶頭洗。 梁父回了臥室,夫妻倆一聲嘆息,相顧無言。 — 梁巳開車圍著市區、漫無目的地轉了圈,然后停在一個繁華的商業街。才九點,街上沒什么人,她就在一條長椅上坐下,然后拿出手機玩游戲。 玩了大半個鐘,合了手機,望著來往的行人,長長吁了一口氣。 這時聞見了一股烤面包味兒,她就順著找過去,要了兩個剛出爐的牛角包和雜糧包。 她坐在椅子上安靜地吃,一面吃一面看向窗外逐漸熱鬧起來的人群。她吃完,拿出包里的紙和筆,趴在桌子上寫,寫她為什么要留下那個工人。 她先檢討自己,說自己確實失職,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管理者。她說她留下那個工人也不是出于管理者的角度,而是她個人的私心。她說她公私不分,沒有考慮工廠的利益,是她的錯。這件事她會重新調查,如果情況屬實,確實是在她們廠得的塵肺,她希望能把那個工人留下。因為比起一筆賠償,他更需要一份工作。 她沒有寫很多,只把情況實事求是地告訴她。因為她明白,寫多了她也沒耐心看。接著她就打包了一份熱面包,一杯咖啡,把信紙放去手提袋,拎著回了工廠。 —— 隔天是周末,晚上舅舅的女兒霏霏來了家里,阿姨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大家圍著桌子坐下吃。 梁明月應酬多,大家對她不回來吃晚飯這件事早就習以為常。 霏霏性格活潑,也算在梁家長大,對梁父梁母有股自然而然的親昵。她先回臥室喂了梁母吃飯,才坐回來餐桌前。 梁父說:“今兒早上我喂,你姑姑還害羞來著……” 沒說完梁巳就笑,貼著霏霏耳朵說:“你姑父手抖,喂一口撒的哪兒都是,所以你姑姑不讓他喂?!?/br> 梁父有點耳背,聽不清,只顧小口嚼飯。一口米,在嘴里翻了幾翻才咽下。 “爸,回頭我帶你去換個牙……” 梁父對醫院避之不及,立刻搖頭,“才不受那罪,我牙口挺好的?!?/br> 梁巳也不強求,只能叮囑阿姨把飯燒軟些,把面煮爛些。 梁父正吃著突然問她,“你姐沒再說你吧?” “沒?!绷核葥u頭。除了早上那一面,今兒一天她都沒見著梁明月。也不知道放她辦公桌的信、她看見了沒。 霏霏小聲問:“小幺姐,你又挨罵了?” 梁巳難為情,低頭吃飯。 梁父自知失言,給霏霏夾著菜,問她,“工作還順利吧?” 霏霏也是人精,順勢就下來,“還行?!?/br> “對象也怪順利吧?” “分了?!?/br> “怎么分了?” “現在分個手不家常便飯?”霏霏不在意道:“鬧矛盾就分了唄?!?/br> “沒受欺負吧?”梁父問。 “我是吃虧那人?我直接把他臉給撓花了?!?/br> “他打你?” “他敢打我!他背著……”話到嘴邊改了口,“反正就小矛盾,別擔心了?!?/br> 梁父一臉正色地說:“受欺負了就說出來,我亂朋友一大把?!?/br> 霏霏大笑,“姑父你還有亂朋友?” 梁父夾著菜,一臉淡定,“把人弄出去打一頓,回頭報警也抓不住?!?/br> “吃你的飯吧?!绷耗冈谂P室搭腔。 梁父因為耳背,說話聲音就大。他不管,繼續說自己的輝煌史,“我黑白道都有人。當年認識一個大哥,我去找他,他封路出來迎……” “吃飯吧啊,早晚把你抓進去?!绷耗附釉?。 “抓進去才好,有人給我養老了?!绷焊富厮?,“聽說日本的老年人犯罪率很高,監獄都住不下?!?/br> 飯桌上正熱鬧著,梁明月回來了,梁父問她吃飯了沒,她把車鑰匙丟到置物架上,換著鞋子說:“沒?!?/br> ??漠視 梁巳自覺起身給她盛飯,霏霏沖她打招呼,喊了一聲明月姐。梁明月在梁巳的餐位坐下,就著她的碗吃了口菜,說了句累死了。 梁父深問了兩句,梁明月說原計劃要擴建的廠,對方臨時反悔,不愿意了。 “那不是個廢棄的廠子?”梁父問。 “都荒廢十年了?!绷好髟掳训舨妥郎系拿琢炱饋?,放回碗里說:“鎮里正出面調解,我撂話了,處理不好我就遷出來?!?/br> “遷出來?”梁父詫異,“好好地遷出來……” “企業想長遠發展,窩在鎮里可不行?!绷好髟掠凶约旱囊靶?,她想走股份制,把潔具品牌打出來。但目前計劃還不成熟,沒往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