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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從新疆回來會很難過,她在新疆光想想要回來,身上就被抽了幾分力氣。甚至昨天晚上打給李天水,她都特別地低落。 但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錯,她曾經認為乏味的工作,忽然間也不覺得乏味了。心中好像有點柳暗花明,又有點豁然開朗?但她明明什么都做,但就是說不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改變。 周全從窗戶里看見梁巳在辦公室翩翩起舞,進來打趣她,“外甥女心情不錯,出了一趟差回來人都變了?!?/br> “新疆肯定很好玩,回頭我讓霏霏也去玩一趟?!彼氲搅霜毶畠?,心里禁不住愧疚。 “好啊?!绷核刃φf:“估計她也不會去,沒假期?!?/br> 周全摸摸頭發,有幾分無趣,附和了句:“是是?!?/br> 梁巳不忍他難堪,轉了話題,“后廚的事處理了?” 周全順著臺階就下來,說已經嚴厲批評和處罰過了,以后再犯,絕不姑息。但這回能不能先別告訴梁明月?說著就聽見梁明月震耳發聵的高跟鞋聲。 “你姐回來了?!彼那耐T外看,“我聽見她高跟鞋聲了?!?/br> “我怎么沒聽見?”梁巳問,她正找梁明月有事。 等高跟鞋逼近,周全看見梁明月身后跟了一個陌生男人,倆人邊走邊聊。他喊梁巳過來,讓她看,那個男人像不像要取代他的廠長? …… 梁巳見梁明月回辦公室,安慰他,“這人我認識,我姐找他談正事?!?/br> 周全吁了口氣,準備回車間,半途又折回來,朝她八卦,“那事你知道嗎?” “啥事?” “蔣勁的事?!?/br> “蔣勁怎么了?” 周全見她不知,好事的跟她理,“前幾天市里的私人酒桌上,蔣勁帶了一個小丫頭出來,才十三四歲?!?/br> “啥意思?” “就是……”周全也怪難為情,“就是……酒桌上有個人特殊癖好嘛,有人投其所好阿諛奉承,帶了一個窮丫頭過來。正好這丫頭是咱們鎮上的,家里難,跟著她爺爺吃低保?!?/br> “帶出來了?”梁巳問結果。 “就是帶出來才鬧了事。里面彎彎道道不多講,原本蔣勁要貸的一筆款,都走流程了,現在銀行拿捏,說不好辦?!?/br> “酒桌上的哪個人?”梁巳好奇,“他能管住銀行?” “就那誰……還沒你姐本事大,但他親弟牛逼,在省里說話都算上數?!敝苋c到為止。 梁巳知道誰了,屁能力沒有,整天借著他弟名號,在他們這小商圈里指點江山。一會說這個項目行,上面大力扶持。一會說那個工程行,他有信兒。 “不是大銀行,是地方銀行,霏霏上班的那個銀行?!敝苋f:“為這事,蔣勁平白沾了一身sao,現在圈里的知情人為了自保,都慢慢撇關系了?!?/br> 梁巳沒作聲。 周全猶豫半晌,朝她道:“小幺兒,你回頭能不能幫舅舅遇一套房?我別的也沒啥,想著霏霏該婚配了,給她安置一套,讓她面上也有光?!?/br> “行啊?!绷核葢?,“你要多大?” “少說得 120 平吧?標準三房就行?!敝苋f要求,“不要小地產,要恒大,建業,或碧桂園的樓盤?!?/br> “建業在東區有個精裝盤,喊價小 7000,你給問問,能不能拿個最低價?” “你首付有多少?” “你只管看,我有錢?!敝苋谒?,”這事別跟你姐說?!?/br> “行?!绷核葢?。 “你姐就會看不起人,認為這錢是問你媽伸手要的。這回她可想錯了,這錢是我一點點積攢的。我也不是不知好賴的人,啥事都找你媽?!敝苋f完就走了。 他離開沒一會兒,拎了碗麻辣燙回來。梁巳愛吃鎮上的麻辣燙,但梁明月不讓她吃,嫌她坐那丟份。而且每回去都能碰見工人,她付錢,工人非付,久而久之她就不去了。 吃完她去開會,先說車間工人渙散,工作態度消極,隨后簡明扼要地說,誰想要漲工資,就一個個去她辦公室面談,找梁明月也行,她們辦公室大門隨時敞開。 下面一聲不吭。 接著她又說要食堂改革,伙食以后會更豐富,至少有三個以上的葷菜。如果對廚房有什么意見或建議,可以寫在意見薄里。 周全帶頭鼓掌,說這個改革好,為全體職工著想。有老職工扯著嗓子喊,“對嘛,吃好才能干好,經常去打蒜苔rou片,只見蒜苔不見rou?!?/br> “吃rou才能提高幸福感?!?/br> 下面人起哄,梁巳也笑出聲。這些職工完全不怕她,甚至不乏有些倚老賣老。一來他們覺得她比梁明月性子軟,好捏;二來都一個鎮上的,管嚴了,他們不服。 她和周全負責工廠所有事務,大小事一把抓。一般周全管不了的事,她才會出面。梁明月則負責一切對外業務。 等大會解散,梁巳朝周全交待幾句,開車準備回市里。周全扒著車窗看她,反復強調,“房子那事你可上心,我有錢?!?/br> “行,我知道啦?!?/br> 回去的路上她反復琢磨,要不要跟蔣勁打個電話?不打吧,心里過不去。打吧,又嫌不得勁。 猶豫間,接到梁父電話,他讓梁巳繞去太和居,打包一份扒羊rou回來。梁巳都快到東區了,調頭又折回了市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