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說，我們要不要做個短視頻出來，宣傳一下新疆的旅游？”梁巳看后排的野花，“吃了人家的葡萄，摘了人家的野花，總不好拍拍屁股就走？”

    “好，你想做就做?！?/br>
    “我已經四處安利了，但大家工作忙，都不大有空閑?！?/br>
    “來這至少得十天，上班族不好湊?！崩钐焖f。

    “我理解?！绷核赛c頭，“但認真想想，其實我們最需要出來玩、和最有能力出來玩的年紀就是二三十歲。因為經濟條件各方面都成熟了。如果這個時間段沒空，那就是退休以后了?！?/br>
    “你看我們路上碰見的人，普遍不是二十來歲，就是五六十歲。三四十歲的人壓力最大，車貸房貸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有心思出來玩?！?/br>
    梁巳伸手拿了把后排的花，放在鼻子下聞，“回頭我們有時間去南疆，我想去喀什?！?/br>
    “好?！?/br>
    “破費了?！?/br>
    “什么？”

    “我說、這回讓你破費了?；仡^南疆我請你?！?/br>
    李天水笑笑，懶得理她。

    “現在人太需要被療愈了?！绷核让摿诵鬃谧紊?，同他閑聊，“我表妹公司養了一只暹羅貓，整個部門……甚至整個公司的人都圍著這只貓打轉?！?/br>
    “她一天能發八張照片，貓睡了，貓醒了，貓翻白眼了。貓拉個屎她都要用棍子撥撥看健不健康。以前她弟弟拉屎，干屁股上她都不可能去擦一下?！?/br>
    “他們公司團建或組織活動，只要有大合影，這只貓絕對占 C 位。而且這只貓特高冷倨傲，完全不鳥他們?！?/br>
    李天水看她大咧咧的坐姿，“你為什么老蹲在座椅上？”

    “蹲著舒服?！?/br>
    “我小時候老見長輩們、端著一碗飯蹲在墻根兒跟人抬杠?！绷核日f著笑著，“抬得臉紅脖子粗?！?/br>
    李天水沒忍住，問：“他們也是跟你一樣，大叉開腿蹲？”

    梁巳看眼自己大叉著腿，特爺們的蹲姿，仰頭大笑。

    李天水打她腿，讓她文雅點，只有狗才叉著腿蹲坐，隨后指指路兩側，“小心攝像頭拍下來，交警隊把你坐姿當反面教材放網上?！?/br>
    梁巳笑到不行，隨后調整了坐姿。

    李天水捏捏她臉，“你怎么跟個小孩似的?！?/br>
    梁巳很自然地回了句：“那是因為在你身邊放松嘛?！?/br>
    李天水扣住她手，沒作聲。

    喬爾瑪

    一路沿途風景很好，急彎陡坡多，但李天水開得很穩。途徑喬爾瑪的時候，倆人還下去烈士紀念館了一趟。

    獨庫公路由數萬名官兵修了十年，其中有 168 位犧牲在了這里。這條路使得南北疆原本 1000 多公里的路程，縮短了將近一半。

    梁巳紅著眼圈從紀念館出來，李天水揉著她后頸，朝她笑了一下。

    梁巳回了他一句，“你笑個屁?！?/br>
    ……

    李天水很無辜，“我是安慰你?！?/br>
    倆人上車，李天水朝眼睛里滴了眼液，梁巳看他，“我來開會兒？”

    “這路你開不了?！崩钐焖l動了車說：“等下找個位置休息會兒，昨晚上沒合眼，太困了?！?/br>
    “行?！绷核雀胶?，“不急，安全第一?！?/br>
    四面都是起起伏伏的山，和山上重重疊疊、蒼翠繁茂的云杉林。林子下面的地勢平坦處，有整片整片的草場、一條條狹長的河谷，和一群低頭吃草的馬。

    天藍、云白、山青、草茵，花嬌艷。梁巳嘿嘿直笑，不好言語。李天水笑出聲，找了個停車區，停好車帶她下去。

    梁巳快坐崩潰了，撒開歡地往草場上跑。李天水拎著沖鋒衣追她，想過去打她一頓。梁巳迎風一吹，打了個噴嚏，人就折回來穿外套。

    李天水擰她臉，作勢兇了她一頓。梁巳絲毫不怕，穿好沖鋒衣就跑走了。

    李天水回公路上找休息的地，當地人隨手指了草場上的一座白色氈房，又指了一個方向，讓他開車翻過去，那邊有更多氈房住宿。

    李天水過去找梁巳，她一聽氈房就直搖頭，往草地上一坐，仰頭看他，“我已經體驗好幾晚了，住得夠夠的?！?/br>
    李天水蹲下，同她商量，“但這一片只有氈房……”

    “要不住帳篷？頂拉開，還能看見藍天白云?！绷核日髑笏庖?，“反正我們就休息二三個小時就走了?！?/br>
    李天水嫌地面潮，把車上的隔潮墊拿過來，把帳篷搭在牧民的氈房旁邊，又問他們租了厚被褥鋪下面。待收拾妥當，喊河邊玩水的人過來休息。

    梁巳跑過來說：“河水好冰?！?/br>
    李天水擰開保溫杯遞給她，“暖暖身子?！?/br>
    梁巳喝了一大口，還給他，“你能睡著嗎？”

    “能?！崩钐焖鴰づ窨跍蕚涿撔?，又回頭問她，“你要不要上廁所？”

    梁巳搖頭。

    “你那個衛……不需要替換？”

    “八卦精，啥事都管?！绷核忍上抡f他。

    ……

    李天水脫好躺進來，蓋上被子說：“睡吧?！?/br>
    梁巳想讓他看頭頂的那朵云，像不像一只貓，但見他困得不行，就手拍著他肩說：“睡吧?！?/br>
    李天水親了下她手腕，握住她手睡去。

    梁巳一直看著他睡著，非常輕聲地翻了個身，望著頭頂的白云。醞釀了會兒，實在睡不著，就側臉看李天水，湊過去輕輕親了下他臉，然后慢慢從被子里跪坐起來，伸手把帳篷頂給拉上，接著又給他掖好被子，躡手躡腳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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