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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消息有限,大家只知道老宋當年跟大學女同學不清不楚,后來老婆總是疑神疑鬼,他漸漸覺得煩,總是躲著老婆泡在學校,他老婆就更多疑,以至于關系越來越差,他有個兒子,兒子今年十幾歲了,從好幾年前就跟他不親,甚至還當著他面罵他陳世美。 所以大家猜,他可能是因為家庭關系不好,苦悶無法疏解,所以才走上不歸路。 鑒于他種種反常,想起來就覺得膈應,所以大家只有唏噓,同情不起來。 這天程焰遲遲沒有來,老師們也都不在,聽說臨時被叫去開大會了,廣播里只提醒同學們第一節 課上自習。 馬上要考試了,已經停止了上正課,九中今年實驗性打算高一下學期就分文理班,所以上半學期學了一整年的內容,講課很密集,復習量自然也大。 高一號稱要對學生一視同仁,各個班級都有差生有優等生,均勻分布,但其實高二就已經開始分快慢班了,今年分科早,所以可能下學期就開始分快班慢班,這會兒復習都非常用功,誰都希望自己能在快班里。 一節課不用管都安安靜靜,下了課都沒人瘋鬧了,教室里埋頭做題的人明顯變多了起來。 陳晨過來程焰這里拿筆記本,順便給程焰放了一盒巧克力,察覺到季時嶼的目光,小聲解釋說:“我……經??此P記還挺不好意思的?!?/br> 意思是報酬。 季時嶼眼神涼薄,沒理他,他為了掩蓋尷尬似的,干巴巴問了季時嶼一句,“程焰請假了嗎?” 季時嶼并不知道,但他看陳晨很煩,陳晨是個標準的小白臉,學習還湊合,有點內向,倒是對程焰一點不內向,他撩著眼皮看對方一眼,搖頭,沒吭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不知道”。 但陳晨也不敢多問,點了下頭就走了。 別人都說時神和程焰有情況,但他看著不像,這倆人太像了,太像的人很難生出曖昧。 程焰只是睡晚了,破天荒頭一次,她昨夜里接到了程訓之的電話,電話里程訓之聲音很虛弱,程焰渾身的防備都豎起來,臉色沉得比外頭的冬夜更冷,她聲音干澀得發緊,“你生病了?” 程訓之說沒有,輕聲說:“天冷了沒精神?!?/br> 程焰還是固執問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程訓之嗤笑一聲,“屁話怎么那么多,我還能怎么?!?/br> 程焰叉著腰站在床上,眼底里怒氣氤氳,“程訓之你……” 話到嘴邊,她又咽回去,忽然不知道說什么,罵什么,很無力的感覺,她收了脾氣,整個人跌回床上,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很久,聲音軟下來,嘟囔了句,“照顧好自己?!?/br> 程訓之似乎也有些意外,應了聲:“好?!?/br> 臨掛斷,他又說了句,“程焰,我真沒事,別擔心?!?/br> 程焰沉默很久,然后才“嗯”了聲,“知道了?!?/br> 但這夜里,程焰一直做噩夢,夢里程訓之流血了,她拿手去捂,卻怎么也捂不住。 夢到南菏的家,程訓之站在貨架前收拾東西,殘陽如血,映照他空蕩蕩的褲管和袖管,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缺了一條胳膊。 夢到很多,都不太好。 …… 今早周敏玉早早去律所了,孟姨做完飯就去醫院了,她有個親戚住院她趕著去看望,江雪若起晚了,以為程焰已經走了,匆匆忙忙吃了東西就走了。 沒人叫程焰,一向睡眠規律的程焰破天荒起晚了。 她踩著第一節 課下課鈴進的教室,表情不善,頭頂一根呆毛倔強地翹著,程焰跨坐在凳子上,沉聲問了句,“上節課沒老師?” 季時嶼“嗯”了聲,“老宋吸毒被抓了,估計學校開緊急會議了。你怎么現在才來?” “睡過頭了?!背萄嬉馔獾靥袅讼旅?,問老宋那事,“真的?” 季時嶼:“嗯?!?/br> 程焰有些驚訝,不過似乎也沒多意外,聽完就算了,把書從書包里掏出來,終于看到桌子上的巧克力,“你的?” 季時嶼不情不愿道:“不是,陳晨的?!?/br> 程焰抬頭看了一眼陳晨,“他放我這兒干嘛?” 季時嶼漫不經心道:“天天拿你筆記,臉上掛不住了吧?!?/br> 程焰看他一副懨冷的樣子,突然抬手摸了下他額頭,“你也生病了?” 季時嶼敏銳地捕捉到那個“也”字,頓時皺眉,“你生病了?” 程焰悶悶搖頭,“沒?!?/br> 季時嶼:“哦,我也沒有,可能只是因為早上沒吃飯吧!” 程焰好奇,“為什么沒吃飯?” “沒胃口?!奔緯r嶼早上起得晚了,“今天早上阿姨做了海鮮粥,我嫌腥?!?/br> 程焰撇撇嘴,“你可真不好養活?!?/br> 季時嶼寡淡的表情終于染了點色彩,他輕笑了下,“分人?!?/br> 程焰把桌子上的巧克力遞給他,“吃點兒?” 季時嶼輕挑眉,慢條斯理說:“不太好吧?” 程焰抬頭叫了聲,“陳晨?!?/br> 陳晨扭頭,程焰晃了下手里巧克力,然后直接給了季時嶼,意思是:我給他吃了,你有意見嗎? 陳晨當然沒有意見,他點點頭,只是有些悶悶不樂。 他來還筆記的時候,季時嶼拆了一顆巧克力正吃著,表情寡淡地撩著眼皮看了他一眼,評價道:“不太好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