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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冷靜!”馬智山頓了頓,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態度不大妥當,緩了緩語氣說道:“小朗,你和文彬打小就認識,一直也都是玩伴,叔叔知道文彬有時候愛耍小脾氣,但到底沒對你做過什么存壞心思的事,你不能因為解顏是你上司你就……你就徇私包庇罔顧一條無辜性命吧?!?/br> 秦朗正要接話,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人又不是解顏殺的,何談包庇?!?/br> 季清淮走進辦公室,解顏隨后而至,隨著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室內靜了片刻。 “解顏!”馬智山一看見解顏,心里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沖過去就想動手,“他只是出去和朋友們喝喝酒聚一聚,這礙著你什么事了?你有什么權利隨意濫殺無辜?!?/br> 季清淮擋在解顏面前將馬智山攔下,“馬叔叔,您冷靜點,我有話要說?!?/br> 馬智山看了看解顏,又看看攔著他的季清淮,忍了忍,馬智山將已經舉起的拳頭放了下來。 季清淮站在解顏身前沒動,對馬智山道:“您兒子的死和解先生沒有關系,不是他做的?!?/br> “不是他是誰?”馬智山一聽這話,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指著解顏質問季清淮,“你們兄弟兩到底收了他什么好處,一個個都這么向著他,他殺我兒子的時候現場有那么多目擊者,是你季清淮一句沒有關系就能撇得開的嗎?” “您誤會了?!奔厩寤葱钠綒夂偷暮婉R智山解釋,“昨天一整晚我都和解先生在一起,我可以替他作證,殺人兇手絕對不可能是他?!?/br> “我憑什么相信你?!瘪R智山怒道:“就你現在一心護著他這個態度,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我怎么會拿這種事騙您?!奔厩寤匆荒樥f道:“人命關天,倘若我為袒護誰而在這么大的事情上說謊,我父親第一個饒不了我?!?/br> 秦朗和季清淮畢竟還是小輩,不能正面和馬智山起沖突,只能盡量說服,而這最后一句話大大提高了季清淮話里的可信度。 季羨之平時雖然比較放縱季清淮,但該管的地方一點兒也沒松懈,正如季清淮自己所說,倘若他敢在這件事上撒謊,季羨之肯定饒不了他。 這一點馬智山也清楚,心里開始猶豫,他瞪著季清淮問道:“你說你們一直在一起,你們兩在一起干什么?有什么證據能證明你們兩沒分開過?” 這兩個問題把季清淮噎住了。 他和解顏昨晚在一起干什么…… 這他沒法回答。 季清淮有些不自在的回頭去打量解顏的神色,就見解顏還是如來時那般波瀾不驚,大方坦蕩。 季清淮莫名松了口氣。 這原本只是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馬智山看著卻覺得季清淮是做賊心虛,徹底怒了。 “怎么,自己說的謊話都圓不全了?”馬智山對季清淮搖了搖頭,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季清淮啊季清淮,從前不管你如何頑劣,至少心思單純品行也還算端正,可我卻沒想到,你為了維護一個殺人兇手,這種慌話你都敢編?!?/br> “我知道你和文彬關系不好,但哪次你把他打的鼻青臉腫時我怪過你,況且吃虧的又不是你?!瘪R智山氣的手都在顫抖,“如今他無辜枉死,兇手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能因為記恨他和你打過幾回架就撒謊作偽證?!?/br> 馬智山悲憤交加,抬起顫抖著的手指向季清淮,“你父親這輩子光明磊落,從無半點錯處可以讓人指摘,你這么做簡直就是在敗壞季家的門風,你根本……你根本不配做季家的孩子!” “您別太過分?!鼻乩饰櫰鹈碱^,一改先前的耐心客氣,語氣冷了下來。 而季清淮卻因為馬智山最后那句話愣怔住了。 他的父親季羨之,是他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高山,這一點他一直都很清楚,很多人都羨慕他的出身,羨慕他有一個優秀的父親,可“季”這個姓于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 不待季清淮多想,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搭上他的肩,季清淮一回頭,視線正好和解顏對上,望著那雙沉靜的眼睛,季清淮心中方才聚集的陰云豁然散開。 解顏收回手,緩緩走到季清淮身邊,淡淡開口,“腦子于你而言,只是個裝飾品嗎?” 馬智山聞言一愣。 解顏道:“同為妖族,習些幻術混淆視聽本就不是難事,這種可能性你就沒想過?” “你少用這種理由來誤導我?!瘪R智山認定解顏就是殺馬文彬的兇手,言語間也不和解顏客氣,“早幾個月前你就當眾差點掐死他,這事兒蘇彧和就能作證,當時我為了顧全大家的顏面才沒找你算帳,并不是因為我怕你!” 解顏聽著這話臉上沒半點反應,平靜的道:“馬文彬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勸你放聰明點,別在我這浪費時間?!?/br> 這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馬智山快氣瘋了,“你別以為你師父是……” 說到這里馬智山停頓了下,“別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就算鬧到沈先生面前也是我占理,你別太猖狂!” “猖狂?”聽見這兩個字,解顏的目光冷了下來,“就算不依仗我師父,你能奈我何?” “你……”馬智山語塞。 解顏又道:“人若真是死于我手,這事反倒好辦,我也早認了,哪還有你在這倚老賣老惡言詈辭的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