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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急匆匆吃完了早飯,便帶著一盒粽子,還有十個冷切皂禮盒去了葉府,今日端午朝中休沐,葉庭瀾一天都會待在家中,白黎可不愿放過這個機會。 澄州傳來的消息,葉庭瀾不善于交際,在朝堂中少有朋友,是個孤臣,白黎多少知道些朝堂的事情,孤臣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葉大人那個性格好像也不至于不會交際,許是為官清廉,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 白黎想了想他那一屋子的名貴擺件,覺得也不像是很窮的樣子,苦思無果,只好認為他和自己一樣摳門,舍不得拿貴重東西送禮,只能為他cao心,給他備上幾分禮,若是用的到就最好,用不到便自己洗澡用了,這次的皂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里面混入了精油、牛奶和珍珠粉,對皮膚極好。 想著他寶貝那幾塊透明冷切皂的模樣,又帶上了一些四四方方芬芳逼人,造型普通的皂,上面沒有留白生活的商標,都是他親手做的特供。 葉庭瀾果然在家,見到他并不意外,這兩個月白黎天天都來,葉庭瀾早就習慣了,他正在擺弄那株蝴蝶蘭,隨口問道:“這花叫什么名字?” 白黎:“蝴蝶蘭?!?/br> 葉庭瀾又問:“什么品種?” 白黎一愣,掂量了一下自己,并沒有那個膽子告訴他這花叫“一見鐘情”,于是含糊到:“我也不知,以前沒見過,不如大人為它賜名?” 葉庭瀾想了想,說:“一時也想不到好的,再說吧,后廚包了粽子,白小郎君愛吃咸的還是甜的?” 白黎晃了晃自己的粽子:“我也給大人帶了些,不知大人口味,便做了純米粽子?!?/br> 葉庭瀾:“純米便好?!?/br> 白黎讓白順把那十個禮盒拿來,說:“這是留白生活最近做的禮盒,端午特供,想著大人或許喜歡,便拿了一點來?!?/br> 葉庭瀾瞥了一眼,笑著說:“一點?小白郎君的一點可真是不少,外面搶你這禮盒搶瘋了,我聽說有些已經抬價到了百兩?!?/br> 白黎:“那正好了,大人若有想送的人正可以送他?!?/br> 葉庭瀾看了他一會兒,微微一笑:“老葛,給白小郎君解釋一番?!?/br> 老葛恭敬地說:“以秦律,官員受禮五百兩以上,當判斬刑,全家發配邊疆做苦役?!?/br> 白黎:“……”怎么還有這出! 葉庭瀾:“八十八兩一盒,十盒,足夠了?!?/br> 白黎慌了神,連忙解釋:“我并沒有這個意思,這皂雖然賣的貴,但是成本低,平均一塊皂成本有八十八文就足夠了……” 葉庭瀾和老葛齊齊看向他?,驚到:“白小郎君,暴利??!” 白黎:“……” 他扶額,很是不知所措,他情急之下犯了個錯誤,把這東西的成本說了出來,也就是說,葉庭瀾如今知道自己送了一年的禮物其實并不值錢,卻被當做珍貴的東西收藏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要么說是行賄要么說是欺騙,哪頭他都不得好,他坐立難安之時,葉庭瀾突然笑了,把手輕輕搭在白黎肩頭,溫和地說:“那是市面上的價格,我用的可都是白小郎君親手設計獨一份的東西,單是這份心意就價值千金,按律我早該斬了,只是情義無價,誰又能衡量出來定我的罪呢?” 白黎抬頭,兩眼紅紅,就差熱淚盈眶了,美人果然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溫軟輕柔,葉庭瀾掌心的溫度透過夏季輕薄的衣料安撫著白黎委屈的小內心,白黎不想推開這股暖意,但是葉庭瀾卻抬起手輕輕揉了他的頭, 他笑著揶揄:“人都稱你為白小爺,說你頗愛冒險,做事果斷也不缺狠辣,常能做出驚天之舉,為何我卻覺得你更像個涉世不深的小少年?” 白黎被揉了頭,臉便紅地不像話,他移開眼神瞧著地面,嘟囔:“我已經十八歲了?!?/br> 他模樣可愛,葉庭瀾忍俊不禁:“還未加冠呢?!?/br> 白黎嘴硬:“我已當家了!” 葉庭瀾微笑著讓人上菜,說:“年少經營如此大的家業,著實不易,遇事可千萬要再三斟酌,莫要走了錯路?!?/br> 他這話算是隱晦地警示白黎了,若是白黎心中有鬼,定然明白他說的什么,多少會有反應,可是白黎卻如委屈小奶狗一般抬頭看他,抽了下鼻子,說:“有大人在,我才不會走錯路?!?/br> 葉庭瀾最善觀察人,他一直注意著白黎的表情,經過此番,他卻只看到了天真和赤誠。 這少年沒有歪心思,只是在對他好而已。 葉庭瀾思索片刻,得出結論,這孩子年少喪雙親,對他產生了孺慕之情。 他不禁心軟了下來,給白黎剝了一個熱騰騰的粽子,說:“吃吧,荊山特供的糯米,香著呢?!?/br> 葉庭瀾對白黎的感情判斷一錯再錯,可是有一件事他卻沒有看錯,白黎確實是個動不動就搞大事的人。 六月初,京城天氣晴好,一條大船靠了岸,在岸邊等待接貨接人的人群中炸開一道驚雷。 “你們看,那是什么,樹,一棵樹!”有人大喊道。 程九扶著那棵茂盛的荔枝樹不滿地嚷嚷道:“沒見過拉苗木的船啊,瞎叫喚什么!” 有人喊到:“這才不是苗木,這是荔枝樹,京城可種不活,這明顯是特地買來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