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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用力擁他入懷,無法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湊在他耳旁說些安慰的話語。 黎這一次敏銳地意識到了晝想要做什么,用盡全力朝他猛撲過去,及時抓住他的手腕:“晝,現在不需要那個危險的符咒了?!?/br> 晝匆忙想退開時,才發現黎臉上并沒有痛苦之色,只是鬢角有汗水浸過的痕跡。以及自家床面上又多出了幾個腳印。 他皺眉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黎卻像闖了天大的禍似的,垂下頭甕聲甕氣地說了聲“抱歉”。 晝這時可沒功夫管自家床塌干不干凈,他氣的是不知道霜月那混蛋對黎做了些什么,自他進屋以來,黎已經用這種歉疚又委屈的姿態向他道了兩次歉了——怎么說呢,這感覺有點像行為不端的妻子被丈夫抓了現行。 “……別怕,告訴我霜月對你做了什么?!睍兙椭@個微妙的氛圍坐在黎身旁,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 黎如蒙大赦,快速把霜月做的事交代了一遍,刻意省略了她提出的條件和自己身體的不良反應,還復述了那人要他轉述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驚道:“赤暉?是那個赤暉大人嗎?霜月前輩與赤暉大人相識嗎?” 赤暉是魔法師協會的重要成員,在白魔法師中有很高的聲望,據說是現世實力最強的魔法師,被視為最接近大魔法師的存在。圣徹萊思的學員無不崇敬這位榮譽教師,只是他目前正專注于魔法師協會的事務,很少會出現在圣院,黎也只是在圣院的六百年慶典上見過他一面,印象中,赤暉穿著白金相間的華服站在耀光廣場的最高處,俊美無儔的臉上無悲無喜,像是圣殿之上不容侵犯的神明。而剛剛,如果沒聽錯的話,霜月對他的形容好像是“狗一樣的家伙”…… “是啊,赤暉大人是老師的第一個學生。其實,老師原先是一位白魔法師,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就舍棄了白魔法師的身份,改造了自己的魔法爐心,以黑魔法師的身份成為凜鴉的教師。但赤暉大人一直想讓他回去,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找他?!睍兛偹慊謴土藢蠋煹淖鸱Q。 “這樣啊,難怪我沒有被她的魔法場格殺……等等,魔法爐心可以改造嗎?” “一般的魔法師應該做不到吧,不過老師是制造星曜石的人,所以他成功了?!?/br> 晝這么一說,黎總算想起來,制造出星曜石的天才魔法師的名字好像就是霜月,難怪她能隨隨便便拿出那么珍貴的星曜石,不過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片刻后他反應過來了:“制造星曜石的那位魔法師,不是男人嗎?” “是啊,”晝淡然道,“那幅打扮只是他個人的興趣?!?/br> “……” 黎無法理解這種特殊的興趣,但回想起霜月那一身打扮,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畢竟他穿成那樣,以正常男人的角度看來還是挺美艷的,聲音亦有些雌雄莫辨…… “別再說他的事了,夜里涼,快把衣服穿好?!睍兒茏匀坏囟自诶杳媲?,把他垮在手臂上的衣袍拉上來,準備替他扣上里面衣服的紐扣,手伸到一半終于醒過神來,急忙背過身去,“……還是你自己穿吧?!?/br> 小時候形成的習慣果然很可怕,他不知不覺就把黎當成原先的邋遢小鬼了。 黎原本沒覺得晝幫自己穿衣服有什么不妥,偏偏這人穿了一半停手了,姿態和語氣怎么看都像是在害羞。本來兩個大男人之間根本犯不著為這種事情害羞,黎雖然覺得晝的反應有點莫名其妙,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連帶穿衣服的動作都有些僵硬,紐扣扣錯了好幾遍。 沉默,和一絲沒來由的曖昧,在燈光昏暗的小屋中蔓延。 一人緊握著拳頭不敢看身后,一人以不自然地姿勢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上的汗漬還未干透。 ☆、May I kiss you 坊間有一種傳說,上乘的星曜石會讓受用人的身體發生改變,可以強化人的感官,激發埋藏于內心深處的種種欲望。因此,接受了純凈星曜石的人,都會像是重獲新生,大腦被重新開發,對世界的感知也會產生變化。 這傳說到底有些夸大的成分,但其中亦有一部分屬實——強化感觀、激發出欲望的那部分,正在完成“重生”過程的黎深有體會。 晝也是顧及到了這一點,才只把衣服穿了一半。 隨著消解過程的進行,黎的感官確實在不斷地強化,他能感覺到身體的疼痛正變得尖銳,聞得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而晝有些紊亂的呼吸聲,聽得異常清晰。仿佛就在他耳邊 更重要的是,此前黎一直忽略的某種渴望,已經在胸口蠢蠢欲動、呼之欲出——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眼前人懷著扭曲的感情,而這個可悲的事實,早在他于煙火盛放的夜晚,在那人眼角落下一吻的時候就該意識到。 如果他理智尚存,會提醒他這是一種錯誤的感情,是背離道德背離人倫的,應該要及時修正的,可他所剩無幾的理智正在被欲望一點一點蠶食,腦中回響的,只有眼前人呼吸的聲音。 “晝——”黎輕喚了一聲。 晝回頭就撞上一雙泛著水光的迷離雙眼。 他渾身僵直,倏然起身:“黎,很晚了,你該回去了?!?/br> “我可以吻你嗎?哥哥——”黎好像壓根沒在聽,前言不搭后語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