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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張子遠神情呆滯而羞赧,退后了兩步,有些不知所措。 呂賢吼道:“諸位不要再看了,快想辦法把它抓起來!” 幾個在院中看熱鬧的侍從面面相覷,不會武功的趕緊去找竹竿和捕鳥網去了,而會武功的開始商量,能不能借力躍到和鸚鵡一般的高度。 張子遠作為罪魁禍首,無比慚愧,不管能不能夠得到鸚鵡,也想去試一試。于是他縱身躍起去抓鳥,才躍到了屋頂上,白裳就更加不安的叫起來,并且抖動翅膀飛走了。 于是一群人靜靜看著鸚鵡的表演,又追著它出了庭院,在偌大的隨園里穿行,鸚鵡在各個房間的屋頂上停停走走,聚集的侍衛越來越多。一眾侍衛們飛來跳去,與張子遠一起在各個屋頂和樹木之間穿行,最后還有侍衛掉進了池塘里。 “哈哈哈,這就是——御賜鸚鵡大鬧隨園?!眳纬袧纱笮?。 不遠處的房門口,許文和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了,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兵荒馬亂的一幕。他發現自從主公和陛下同鑾進京后,他的承受力就直線上升了,教御賜鸚鵡罵人的話又能怎樣,景炎差點是年號又怎樣,根本就是小事。 呂承澤很快看到了許文和,于是遙遙喊道:“許大人,你有何高見?” “沒辦法,只能等它叫夠了,把怒氣和受到的驚嚇發泄出來——”許文和也大聲說道。 沈奕的頭被吵得生疼,面上帶著怒氣,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場面。身邊一直當背景板的懷恩小心的看看沈奕的臉色,便又密切關注眾人捉鸚鵡的情況。 沈奕一邊生氣,一邊也自我安慰,罵人是吧,也好。再怎么罵人,見到我可能快死的時候也還是全力去救了。沈奕腦海里閃過今世落水那次發生的事,以及前世呂承澤義無反顧的趕到救駕,試圖屏蔽外界的聲音。 “景炎蠢材!陛下威武!”鸚鵡還在孜孜不倦的說著,沈奕根本無法忽視這聲音,聽得頭上冒青筋。 呂承澤眼中帶著笑意,悠然自得,沈奕眼中火星亂迸,恨恨看著呂承澤。呂承澤不甘示弱的說道:“怎么,又想打架?” 沈奕現在渾身的淤青還沒徹底消退,聽到這一茬,又有點惱怒。 “不用了,你還是留著體力上陣殺敵吧。今日出門,朕很是盡興,這就走了?!鄙蜣日f道,便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哎哎,這才剛出來哪么一會兒,不多玩會兒么——”呂承澤在后面說道,沈奕頭也不回,帶著一群太監侍衛走了。 “將軍,陛下似是生氣了,不用請罪嗎?!比膛阃藕虻膮钨t看著沈奕遠去的背影,心有余悸道。他雖然想請罪,可是自家將軍一點要道歉的意思也沒有,他也不能越俎代庖。 “不用,白裳又沒直接罵他?!眳纬袧蔁o所謂道。 雖然沒有直接罵,但也把不雅之語和陛下之詞連起來了……而且呂賢非常懷疑呂承澤罵的就是陛下,畢竟呂承澤最開始交代教白裳罵人的話時,說的就是陛下。 雖然后來改了,但是根據呂承澤近來的表現,他越來越懷疑景炎就是陛下,還好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年號沒有定為景炎。 不遠處還是一片兵荒馬亂,這個時候,在一邊看戲的許文和也過來了,說道:“這樣去抓它,它是不是可能嚇得徹底飛走?!?/br> 許文和這么一說,幾個人也想起來了,白裳在宮里走失那次就是因為受到驚嚇。于是呂承澤說了聲有道理,呂賢連忙跑過去,讓所有人不要再追了,等著鸚鵡自己安靜下來再說。 皇宮里,沈奕余怒未消,在大殿里走來走去,忿道:“豈有此理,朕的鸚鵡,他拿去教罵人的話!” “陛下息怒,陛下也說過,呂少保其人灑脫,不拘小節?!睉讯鬟B忙勸道。 “哼?!?/br> “陛下,呂少保還把太尉府改成雞鴨圈了!這可不是為您消了心頭之氣么?” “呵呵?!鄙蜣壤湫?,大步向練武室走去。這幾天,當真沒有發生什么好事過,呂承澤總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氣到。 于是休沐日在一片陰云密布的氣氛中過去了,好在沈奕仍然只是練武發泄,沒有殃及到旁邊伺候的人,也沒有扔東西。 而那只鸚鵡又一次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張子遠被罰抄《道德經》十遍,以修身養性。高晟那天沒有在場見識那混亂的場景,不由得捶胸頓足,大呼可惜,不過溫子初就淡然多了,而且還去認真的關心張子遠是否手疼。 第二天,皇族和外戚捐贈的款項就都送進宮了,沈奕便把戶部尚書叫過去,讓他清點好了各種款項,收入國庫。于是江若淇眼冒錢光,眉開眼笑,不住稱贊陛下圣明,陛下威武,然而沈奕一聽到“陛下威武”這句話,表情就很奇怪。 最后,江若淇和一眾戶部官員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神色微妙的皇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接下來的幾天,沈奕如法炮制,對眾多世家也出手了。 不過,因為他們是外人,世家們捐贈的款項加在一起也沒有超過五十萬兩。但這也夠多了,一連幾天,戶部官員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氣氛里。 十天過后,八月就到來了,點卯新規開始施行,所有官員都是一派和氣歡樂。在其樂融融的歲月里,只有沈奕時不時陰沉著臉,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