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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這次,的確是在幫自己大忙,不過他怎么會這么好心?;蛟S,是因為他二人在一條船上,他打仗失利的話,別人也會趁虛而入染指汴京?估計多半是這樣。 “對,我去說還好些,他們畢竟會顧著點我族人的情面?!鄙蜣日f道。 “這樣的話,就謝過公子了?!眳纬袧伤查g開心了,原來沈奕不是想找茬,而真是要幫忙,真是個知情識趣的皇帝,如果能一直這么聽話溫順該多好。 呂承澤嘴角微揚,含笑看著沈奕,由衷的謝了一句,劍眉星目在外面略暗下來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迷離,眸子卻還是異常明亮。沈奕怔了怔,只覺得他隨便一笑都勝過那些風姿各異的舞女萬分。 “沒事,本也是我該做的?!鄙蜣纫残α艘恍?,有些難以直視對方,于是又低頭倒酒。 呂承澤莫名其妙的看看沈奕略微怔愣又轉而心不在焉的神色,覺得這廝還是沒想好事。不過方才的事,的確是能幫他,難道還有后著? 呂承澤內心疑惑又充滿戒備,沈奕圖謀不軌卻又小心藏好心思,兩個人看著眼前的歌舞,都是神游天外。 于是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夜幕逐漸降臨,旁邊的護衛也換了一撥,原本的護衛終于騰出時間去吃飯了。窗外的湖面上,畫舫游船在河面上散布著,近處的船只燈火通明,分外好看,遠處的船只在河面上組成了星星點點的光芒,與岸上的萬家燈火連成一片。 ☆、敲竹杠 沈奕靠在椅背上,看著外面暗夜中的畫舫和漾著波光的水面,已經喝得微醺,呂承澤說道:“這下門都已經關了?!?/br> “難道我還叫不開家門么?”沈奕無所謂的微笑。 皇帝夜不歸宿,左右諫言又會上書言事了,也好,這些勸諫的奏章到時候全數交給沈奕自己看。 夜色沉沉時,眾人才下了船,沈奕上了馬車,呂承澤在外面騎著馬隨護在側。雖然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還是絡繹不絕,沈奕掀開簾子,看了看呂承澤在朦朧夜色中俊美無儔的側臉,呂承澤警覺發現,挑釁的側頭看回去。 沈奕笑了笑,便又被路旁一家還在開張的小餐館吸引了視線。門口的牌子上面,所標注的價格為素包子十二文一個,素面三十文一碗。而在平常,包子三文一個,面條十文一碗,現在的價格整整是往日的三四倍。 畫舫的酒食本來就是比外面貴的,那時候還不能斷定是畫舫收的貴還是物價上漲了,而外面的飯食價格,可以清楚的顯示現在京城的米糧價格飆漲得多厲害。 馬車又經過了幾家小酒館,價格也都是往日的三四倍,沈奕嘆道:“京城的糧價真是要翻天了?!?/br> “是啊,真是不像話?!北緛肀粐堑臅r候,京中因缺糧缺物資而物價漲個一倍也正常,現在這漲兩三倍也太離譜了,有jian商在后面推波助瀾。而且現在京城之圍已解,物價卻還是不降反升,最近京畿與兩河盡皆缺糧,一二年之內都不會有好轉的說法甚囂塵上,搞得人心惶惶。 “這些發戰爭財的人……”沈奕哼了一聲,隨即意識到說了個略超前但其實也不算太后現代的詞,不過他還是沉默了。 “是啊,發國難財,道德敗壞?!眳纬袧晌⑿Ω胶?,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奕。 沈奕含糊的嗯了一聲,唰的放下簾子。 一行人很快到了呂承澤府邸所在的那條街前,呂承澤下馬,把馬還給了沈奕的侍衛,便拱手告辭。 沈奕看著呂承澤的背影消失,再次放下了簾子,靠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有些惆悵,卻也有些安心。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第二天的小朝會,一眾官員集結在文德殿內,沈奕宣布更改朝會和點卯時間,群臣頓時面面相覷,但無一人提出異議,盡皆同意。呂承澤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會有元老級官員和謹慎持重的士人會反對這件事,說祖制不可違。 散了朝后,官員們朝著各自的辦公官署而去,一路上順路的官員紛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這件事。 “太好了,終于改上朝和當值時間了,我早就覺得以前的慣例不適合現在了!”禮部侍郎李致虛說道。 “是啊,我也想說過這件事,奈何點卯時間歷朝歷代都這樣下來,我也不好意思去上書言此,顯得我很懶,不勤于公事一樣?!贝罄硭虑湟参⑿Φ?。 “對,這下終于好了,不知道是誰上書與陛下說的。我猜是呂少保?!币呀换笾甑男滩可袝残χf道,兩位皆掌管刑獄的官員也少了一絲陰沉,一臉的開懷與暢快神色。 “我覺得也是?!崩钪绿撘残α?,除了呂少保,大概沒有別人會上書說更改祖制這種事陛下也直接命令施行,都不用在朝會上與群臣商議。 “哈哈哈?!睅讉€官員爽朗大笑。 另一邊,許文和與江若淇同往戶部,查看一眾賬目與官員名單。江若淇也打贊更改當值時間實乃推陳出新的仁政,許文和也笑語晏晏,一臉春風得意。 很快,上班時間延后的消息也由武官傳到了各禁衛的耳中,于是人人都一臉輕松愉快的神色,恨不得立刻跳到下個月新政施行。在合宮都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沈奕下了帖子給眾位皇族子弟以及外戚,說是準備了家宴,請各位第二日午間赴會。 在下了宴請的旨意之余,沈奕也特意讓人請了國舅岳祈,命他即刻來宮里一敘。岳祈為岳皇后的兄長,現年四十余歲,官封內府帑銀行商,雖然權勢不大但財力雄厚,可支取皇帝私庫內庫府的銀錢用作商用,賺的錢交一定利息還給內庫。 --